他將目光放在唐諺臉上,語氣認真,“想不想跟為父上戰場?”
“啥?上戰場?”唐諺立即腿軟,露出為難之色,“爹,我這三腳貓上戰場不就是個死嘛。再說...”
他垂頭小聲嘀咕,“山高路遠,以後再想見公主就難了...”
唐德光聲音陡然拔高,“什麼!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著回去呢?”
嚇得唐諺縮脖,躲開很遠,怕挨揍。梗著脖子死鴨子嘴硬,“公主也沒把話說死,她隻是罵兒子沒用!說哪來的哪去!”
這不是一個意思嘛。
唐德光掐腰氣的不行,“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去!七日後,跟為父啟程!哦對了,長公主那裏為父會寫封信說明的,你放心!”
傍晚時分,唐諺手攥著信回來了。
一見滿桌子菜等著他,他差點感動的哭了。
他發現了,這女人,十分懂得如何拿捏人心。
誰都不是傻子。
她大概是想自己出去曆練一番,將來可以為她所用吧。故意讓自己演戲騙到父親的信任。
辦不成,這就是鴻門宴。
辦成了,這就是送行宴。
“坐!”沈曼早就知道結果了。唐諺的陪伴,激發了唐德光的父愛。唐諺的潛質,讓唐德光覺得是可造之材。於是生出親自教導的心思。
今晚的沈曼果然是早有準備的。
穿的十分居家。就一身嫩黃色的素雅袍子,外罩飄逸的披帛。舉手投足,溫柔如水。尤其是接信的動作,十分溫婉含蓄。
就像是等丈夫回家吃飯的妻子一樣。
讓笑著落座的唐諺看呆了。
公主的男侍,沒有意外情況,會自發說服自己喜歡這個女人。就跟依附男人的女人沒區別。他們覺得此生命數已定,沒其他女人可想。
而眼前的女人,正好是大昇最高貴美麗智慧的女人,他們二十歲血氣方剛的年紀,沒理由不愛上。
沈曼對此毫無所覺,書信一目十行。
暗歎武將就是直接。
雖沒有直白抱怨她對其子的忽視,但字裏行間都是要給兒子撐腰的底氣。硬氣,果決。
翻譯過來就是,你不是嫌棄我兒子沒用嗎?是我這個父親無能沒教導好。先容許我帶走幾年,再歸來,定叫你看到他的男兒氣概。
沈曼將書信合起,嘴角微勾。
“好了,時候不早用膳吧!”
屋裏一個下人都沒有。
唐諺自發要起來布菜伺候人,卻不想沈曼先他一步,“我來!”
接著,細致入微,賢惠體貼的伺候唐諺吃了一頓豐盛的晚宴。舉手投足間,隱約的玫瑰香風,熏的唐諺還沒喝酒已經醉了七分。
等到佳人連續喂了三杯酒後,他的眼眸濕潤了。
大膽的握住沈曼的手製止她繼續倒酒的動作。正是因為從小不受待見,所以更謹小慎微懂得察言觀色。天下沒有免費的宴席,他語氣潮潮,“殿下放心,此去西邊我定會盡力。若殿下不願,今晚大可到此為止。您放心,該有的努力和忠心,賤侍半分都不會少。”
言語不用挑明,懂得都懂。
沈曼頓住。
美眸盯著桌上燃了一半的蠟燭,輕笑起來,“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本宮的男侍,隻要不背叛,本宮寵幸你...那是早晚的事。”
這句是實話。
年輕帥氣,沒有犯下大錯。
她的確沒理由讓人一輩子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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