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徑直走進龍椅前,看到皇上正獨自發呆,她輕聲詢問道:“皇上?”
皇上抬起頭,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說道:“江綰,為了你,朕做出了很多決定,內外都有很多的壓力。你是朕的力量,也是朕的安慰。”
江綰垂著長袖,步履從容地回應皇上的話語,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置可否:“皇上,您說的真像大實話,後宮紛爭,朝堂機密,哪一樣不是讓人疲於奔命?隻是江某體會到,皇上的‘力量’和‘安慰’,有時卻也是沉重的套索。”江綰的語調有著一絲玩味,“所以,皇上明白,江某也希望輕裝上陣。”
皇上擺手,“江綰,你這是何意?”
江綰輕盈地轉過身,眼含微笑,雙唇微啟,一字一頓:“擺爛。”
皇上的臉色變了變,咬著牙,“江綰,別忘了你的身份!”
“恰恰是因為身份,所以才要擺爛。皇上不是常說後宮如同池塘,風平浪靜不如有泛起漣漪麼?”江綰說這話時,雙目盈盈,仿佛遊魚穿梭於碧波蕩漾之中,這般模樣足以迷惑眾生。
皇上心頭一震,不知是否該和這頭倔強的鳳凰硬碰硬,還是順她的心意再探探底。
就在此時,外頭忽地傳來一陣抽泣之聲,江綰轉首,麵無表情,皇上則是眉頭緊鎖。
宮女慌張地告知:“皇上,是孟嬪,她求見,說是有急事!”
孟嬪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僵局,江綰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輕聲而帶著一絲戲謔的風塵:“看來,皇上要安慰的人還真不少。”
約莫沒走幾步,她猛然停住,轉頭看了一眼正與孟嬪交談的皇上,冷哼一聲,便如同一道白璧無瑕的影子,被暮色吞沒。
孟嬪哭泣著說出了她來尋皇上的原因,孩子生病了,而陳嬪拒絕讓人進門,她懇求皇上出麵解決。皇上頓時臉色難看,一聲歎息,朝江綰離去的方向望去,心中升起複雜的情緒。
畫麵突然定格,江綰的身影與晚風交織,皇上和孟嬪的無奈與焦急,還未揭曉的困局,一時讓人猜不透接下來會有何種波折。
江綰的言辭似流水般地繞過皇上耳邊,像一枚輕風拂過水麵,隻留下一圈圈蕩漾的漣漪。她的背影融入夜色中,留給皇上的是一地的淩亂與深深的無力。
宮中的月色如冷棠,撒在曲徑通幽的禦花園上,江綰的身影穿梭於其中,她的內心如同這花園般複雜迷離。她原是天之驕女,卻因一紙聖旨,淪為弱水三千的一滴。在月光的照耀下,多少往事如夢境一般在眼前浮現。
忽而,一陣腳步聲打破了禦花園的寧靜,江綰頓了頓腳步,回頭一望,原來是忠心的宮女小昭氣喘籲籲地追來。
“娘娘,您怎可獨自一人在這夜色中徘徊,若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小昭一邊追一邊擔憂地說。
江綰輕笑一聲,她並未停步,隻是瞥了小昭一眼,嘴角飄出幾分譏諷,語調悠然,“小昭,你等皇上的車駕趕上了麼?無需跟著江某,江某隻不過是想靜靜。”
而小昭卻是忠心耿耿,硬是跟上了江綰的步伐,兩人在花叢中輕輕鬆鬆地穿行,倒顯得別樣的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