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成男人不爽了,銀眸一下子變的冷厲起來,連周圍的溫度似乎都跟著下降了不少。
誰管他呢?葉沐歆可不是個隨隨便便被人欺辱的人。
身上帶著刺呢,紮人的很。
“是你治好了我的傷嗎?謝謝你。”她道謝,恩怨分明。
“不是白治的,你得付出代價換你的命,否則的話,你跟我走,命歸我。”麵具男搖了搖手指,姿勢很優美,但非常欠揍。
跟她講生意嗎?這個好!人情債難還,換成真金白銀的計算方式,反而簡單許多。
葉沐歆來了精神,嫣紅的薄唇翹起可愛的弧度。
“要什麼代價?”
“等我想到再告訴你。”麵具男繼續欠揍,優雅的欠揍。
“我身上的傷沒好。”
葉沐歆指了指傷口處,“裏邊傷到的經脈比外邊的傷口要嚴重的多,你能治?”
既然他能讓血肉一夜之間愈合,那麼她應該可以對他保持一點點的期待吧。
“治,當然可以治,但是麻煩的緊,小美人兒,你還欠我一條命呢,再續上你的經脈,成就你的未來,你要拿什麼來報答我呢?”
男人靜了靜,聲音越輕,越是好聽,每個字都咬的極為準確,宛如珠落玉盤,敲在人心底,那獨特的魅力,不動聲色的可以魅惑萬物。
“你說。”
債多了沒感覺,葉沐歆幹脆大方的任由對方開價。
“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仍是那話,比之前慎重了幾分。
葉沐歆沒聽出來差別。
她的注意力隻集中在了傷能不能有希望徹底好的問題之上了,“這麼說你能治?你肯治?”
他的眼神倏地濃黑起來,隔著黃金麵具,背後的表情,絕對詭異。
“治療的過程,絕不比死輕鬆多少,或許開始治之後,你會寧可直接去死,也堅決不要我繼續往下進行。”
“我有個習慣,一旦開始做什麼事,不到完成,絕不罷手。”
“小美人兒,先不提診金的事,就說治傷的過程中,如果你撐不住,想要放棄,可別怪我不講情麵喔。”
她會撐不住治療?真是笑話!
“你盡管治吧。”
死過一次的人,對生的渴望,豈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
她會撐下去。
好好的活著。
享受陽光,享受溫暖。
“這可是你說的喔。”
麵具男像隻狡猾的九尾狐,笑了。
一個月,比一萬年還要難熬。
一個月,簡直像是輪回了百世。
一個月,時間不長,卻能蒼老了一顆心。
但撐過了這一個月,不止好轉了身體,她的意誌力也被百煉成鋼。
從此之後,世間沒有任何事能讓她生出一絲動搖。
葉沐歆回過神來,發現山洞內,隻剩下她一人。
篝火未熄,簇燃的木柴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單調的令人心慌。
不必照鏡子,她隱約也能猜出自己此刻有多麼的狼狽。
原本光滑如錦緞的肌膚密布青紫色的痕跡,觸目驚心。
徹夜的折磨,讓她的頭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無法思考,慢慢的將視線移轉到周圍,借著跳躍的火光,她隻望見了一片空曠。
那個人……已經走掉了嗎?
還在想著,一個人影,突然間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跟前。
站在她正前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黑暗掩去了他大部分的身形,眉目看不清晰,卻隻覺得有一種無形的沉重威壓,撲麵而來。
葉沐歆換了個姿勢,懶洋洋的仰起頭,望著他。
半明半暗之間,那人一雙深邃狹長的銀眸,沉沉與她對視。
目光接觸的一瞬,葉沐歆就覺得心神不寧,無法動彈半分。
那人向前走近半步。
如此靠近。
幾乎觸及到了她的身體。
葉沐歆看到了他的臉,一張戴著黃金麵具,完全遮蓋住真容的臉,盡管三個月來,她每個月都能看到這張臉,可仍舊不能適應他的存在。
他半蹲下來……無聲無息逼近,“你的傷,好了八成,今天是最後一次治療,剩下的那兩成,需要等到你的功力有所突破時,才會慢慢痊愈,從今往後,不必再受這每天一次的生死之痛,沐歆,你可開心?”
葉沐歆扯了扯沒有一絲血色的唇,慵懶的笑了起來,雙眸之間擋不住的傲然神采,“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才是,從今天起,你少了每個月一次痛快淋漓的折磨我的樂趣,先生可失落?”
麵具人所說的治療,實際上就是一種變相的淩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