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歆將一切看在眼中,掩住嘴,虛咳幾聲,嗓音中染上濃重的笑意,“你就是用這一招定住我家小舅舅的吧?”
一直清楚是他在暗中玩偷襲,這回總算是看清楚墨北凰是怎樣出手的了。
不得不說,墨北凰的手法,巧妙之極,速度也是一等一的,縱然在他出手前,發現了他的用意,起了提防之心,也是全無作用。
他將劍氣運用的出神出化,無所不在,無處不在。
舉手投足之間,劍氣已至,想躲?談何容易。
聽見葉沐歆的疑問,墨北凰僅僅一笑,手指緩緩拂過她的發梢,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該走了。”
“去哪兒?”葉沐歆笑著抬起頭看他,心情看來不錯。
“熾炎國。”他背光站定,眼光牢牢鎖住了她,手指緩緩的撫摸著白皙的頸子,一寸一寸,細細輕撫而上。
“你的家?”她揚眉,隻是驚訝,卻無拒絕的意思。
墨北凰沉重點了點頭,“我在哪兒,你便在哪兒。”
葉沐歆想了想,“我本來打算先回北聞天一趟,突然間離開,小舅舅一定很著急,他脾氣不大好,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以為是葉家……”說到這兒,她忽然停住了,淺淺抿唇一笑,黑眸亮晶晶的,“估計會掀了葉家,這事問題不大,隻要他別吃虧,倒也不打緊的。”
墨北凰眼中有殺氣一閃,撫摸著她的手,卻愈發的輕柔,仿佛對待的是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葉家鬥不過楚淩天,他是楚家的人。”
葉沐歆疑惑的眨眨眼,“楚家,很厲害嗎?”
墨北凰搖頭,“一般。”
“那你還說!”前言不搭後語,真搞不懂,她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一般,也不是葉家能對付的。”墨北凰本不是多言之人,要他給出詳盡的解釋,難如登天。
葉沐歆還是聽懂了,他是想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吧。
她點了點頭,“那就好。”
楚淩天不吃虧,便沒什麼好擔心的。
“同意跟我走?”他把手,放在了她的麵前,浮於半空之中,安靜等待著。
葉沐歆爽快的點了點頭,輕輕的把手遞過去,讓他握緊在手心裏。
“既然答應給你做下人,自然要跟你走的。”
做人不可言而無信,她葉沐歆說出口的話,絕對一諾千金。
墨北凰冷寂的眼深深的沉了下來。
妖邪般完美的嘴角驀地一勾,緩緩說道,“不是下人。”
葉沐歆一愣,恍惚想起他說過的一些話,心底又湧起了熟悉的悸動感。
不是沒被人表白過的。
不是沒被人深深的愛過的。
隻是她太冷靜太冷靜,冷靜到近乎於冷酷,一肩將重擔撐起,為了心底認可的那些人,她可以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價。
她很累,也很忙,她要應付許多許多突如其來的麻煩,她甚至沒有時間,卸下心防,去和某個人談一場普通的、毫無負擔感覺的戀愛。
她習慣了這樣的堅強的自己,也不曾想過,有一天,會有那樣一個人出現,強勢而霸道的拆解掉她肩上的負擔,攬抱她入懷,告訴她,從今往後,不必擔心任何事,有他在,她可以安心做回自己,無論堅固的硬殼後隱藏的是怎樣一個她,全都沒有關係,他不會介意。
一個不必她付出任何代價,就能換回來的歸宿。
一個單單是站在那兒,便可帶給她絕對安寧感的男人。
不要,是傻瓜。
葉沐歆的心底翻湧著驚濤駭浪,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平靜。
那是一種萬籟俱寂之後的安寧,唯有一雙閃爍著流光的黑色大眼直勾勾的盯緊了墨北凰。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需要一個認認真真的肯定答案。
在做出決定之前,她必須確定這一點。
墨北凰的真實想法,很重要,很重要。
若他僅僅是隨口說說,將來的某天,今日一句戲言會將彼此送入萬劫不複之地。
在聽清楚她說的每個字每句話之後,他停住了腳步,傾身俯下,鼻尖抵住了她的翹挺的瓊鼻。
“葉沐歆,你是我的女人,我墨北凰認定了的女人,這樣子,你可聽明白了嗎?”
“哪種女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婢?白天捶腿晚上暖床的侍妾?墨北凰,你把話說清楚。”她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出擠,每個字都是尖刀似利刃,戳向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