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俗物,不會為她多增點一些光彩。
唯有冰清玉潔的嬌軀,才不會褻瀆了高高在上的神祗們的尊嚴。
或許是彌日事前已經叮囑過,侍女們的耐心而細致的解釋著每一個步驟說代表的深意。
葉沐歆連連翻白眼表示不屑,像個玩偶一般,任由她們忙碌。
石板鋪就的地麵,溫熱舒適。
哪怕是赤足踩在上邊,也不會感覺到不適。
再走到一扇門,所有的少女全都停下了腳步,匍匐跪倒。
葉沐歆明白,那又是要她單槍匹馬向前走,她們隻能在此等候的意思。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現在就是被人操控住的提線娃娃,容不得拒絕,必須繼承起前任主人的責任,勇往直前。
同時,她亦是覺得好奇,到底這聖殿的最深處掩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如此鄭重,是故弄玄虛,亦或是真的有些讓人感興趣的東西存在。
腳掌踩在地麵,沙沙作響。
耳邊漸漸傳來風聲呼嘯,距離很遠,轟隆隆不止。
葉沐歆雙臂抱緊,慢慢前行,打量著路兩旁擺放的雕像,披上朦朧月光,愈發幽靜。
“幸好不是廟裏擺放的佛像,凶神惡煞那種,不然還真是慎得慌。”她低聲安慰自己,不知不覺間,腳步放的更慢了。
“躲在這裏,蒼澈那個家夥應該不至於往裏闖了吧。”咬住指尖,秀眉緊蹙,思慮了好久,又長歎出聲,“那人連巫女沐浴的瑤池都敢闖,大概也沒將神殿放在心上,這裏邊有許多事錯綜複雜的,麻煩多多,還是不碰為妙。”
要不然,她就幹脆在此‘祈福’,一祈大半年,沒事兒不出去算了。
反正一直以來,她就希望過些簡單平和的日子,哪怕孤寂些也不打緊,樂趣無處不在,就看怎樣能讓自己開心了。
宿日國的巫女,本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逢年過節的出現一次證明她還存在就足夠了。
時不時的跑到人前亂晃,太跌份兒了。
還是讓她這個後來者去矯正之前的印象吧。
走著想著,心情居然就這麼飛揚起來。
這座威嚴尊貴的聖殿,在她眼中是越看越順眼。
從今往後,這就是她的地盤了。
閑來無事,鼓搗點機密的玩意,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
連彌日都不敢輕易闖進的禁域耶。
笑容不自覺的擴大,緊緊護在胸口的手,亦放鬆的垂在腰身兩側,這種透明裝的打扮,的確不合時宜。
不過,反正周圍也沒有人,她也不必太過緊張……
聖殿無人,她怕誰哇……哈哈哈……
可惜,還沒來得及笑的更加猖狂,便忽然止住。
仿佛是眼花,眨眼之間,距離葉沐歆的不遠處忽然出現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
男的高大,女的嬌小,皆穿了純色的長衫,寬大的袖筒垂直向下,隱隱有金光流動,細一看,卻是他們外套上的古怪圖騰,不知用了什麼材質,在月光下隱隱滲出神秘的光輝。
一聲尖叫,響徹雲霄,十幾隻夜宿的鳥兒被驚醒,撲騰著翅膀,倉皇逃向天空。
葉沐歆窘了。
真惱恨那些侍女們強把她的衣物都留在了聖殿的第一道門外,居然還告訴她裏邊沒人,叫她放心大膽的往裏走。
這下好了吧。
被人看的光光。
這一層薄紗,又能擋得住什麼?
“咦?鳳主,您怎麼了?”
仿佛是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穿白衣的女子連忙過來,想要把她扶起來。
黑衣男子原地未動,目光坦然,並未因為她衣衫不整,嬌軀半裸而移開了眼。
當然,從他身上也看不出淫邪的意味,眸光有如最清冷的月光,披撒下來,倒是更關注心情似的。
“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不知道聖殿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嗎?”
葉沐歆維持著鎮定,盡管她已然快要燃燒起來,她仍是極力的保持著冷靜。”
兩個陌生的男女對望一眼,似乎是不理解她為何如此說。
還是那白衣女子出來說話,“鳳主,您在說什麼?我真是聽不明白,我和小黑經常出入,以前您也沒表示過不悅哇。”
瞧他們的表情,應該不是假裝出來的。
奇怪,為何人人都以為她是月舞。
難倒她跟月舞真的那麼的像?
葉沐歆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蒼澈,那張與林聖天轉世之後一模一樣的麵孔,幾乎連她都分辨不出有何不同。
或許,真的有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