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娥被她噎的一愣,猛咽幾下唾沫,她想使勁兒的反駁,大聲嗬斥,像幾個月前那樣極盡所能的侮辱葉沐歆,使用世上最惡毒的詞句來教訓她。
她是這樣子想,自然也是這樣子在做的。
“葉沐歆,你又是個什麼樣的好貨色呢?與你娘一樣,生了張狐媚子的臉蛋勾引男人,你想進入皇室,借由此來改變自己不堪的地位,我早就看穿了你,我告訴你,你的一切齷齪處,在我眼前無所遁形。”
但很快,她發現,所有辱罵,哪怕是揭開了所謂的瘡疤,痛擊她最疼痛的地方,仍是沒什麼作用。
葉沐歆隻是冷冷的看著她,眼神居高臨下,輕蔑而冷酷,像是在看一個小醜,她甚至沒有去阻止葉芷娥。
隻在她呼呼喘著大氣,手按在心口處,臉色發青的時候,清淡的接口,“說完了?”
銀軟劍狂襲而湧,上下翻滾,一片冰冷的波浪。
右手邊的所有花兒,一朵不落,全數斬斷,這一劍,幹脆利落,瀟灑流暢,任何人都能輕易的看清劍的起勢落勢,那花兒好美好美,清穀幽蘭,被碾碎之前,乃是它們一生之中最美的時刻,然而比曇花一現更加短暫的美麗,維持不到半個呼吸,便成了不能護花的花泥,粘濘的站在了腳邊。
“葉沐歆!”葉芷娥氣奴更新,大叫一聲,一口黑血,噗的噴了出來。
血霧,以及濃鬱的血腥氣,化為扇形,彌散開來。
“遊戲結束,很無趣的遊戲,如果不是必須,還真是懶得玩呢。”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葉沐歆收斂了笑,一步一步,踏走上前。
她每進一步,葉芷娥便後退一分,臉上的狂怒、心疼全被驚恐所取代。
忽然想到了那些花被銀劍斬斷的畫麵。
她一點不懷疑,或許在下一個呼吸,她就成了那些蘭花,慘死在葉沐歆的軟劍之下。
這簡直太可怕了。
她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葉芷娥忽然不由自主的大聲尖叫起來,後腦發間精心點綴的五彩羽翎隨之而抖,她想轉身快步逃掉,卻忽然間發覺,小腿已然軟的不像話,就連支撐著身體的重量都有些勉強。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受控製的求饒起來。
“葉芷娥,我警告過你,不要靠近我,不要來惹我,否則的話,引來的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起的,你還記得嗎?”
軟劍宛若有了生命,纏了上來,先是勒住了葉芷娥的腰身,緊接著便是雙臂,最後是柔軟的脖頸,製住了她的要害,掌控了她的生命。
是生是死,全在葉沐歆一念之間。
“我沒惹你呀,我也沒有靠近你,二姐,你說過的話,芷娥全都記得呢,你離開了葉家以後,墨亭居我是一次都沒去過,更不敢有侵占的心思,真的,不信你隨便抓個人來問問,大家都知道的。”
她的脖子好痛,那軟劍的劍鋒鋒利異常,擦傷了嬌嫩的肌膚,一行淺紅色的血滑落而下,留下了一條驚心動魄的血痕。
葉芷娥意識到,葉沐歆此來,怕是絕不會與她善罷甘休了。
那股可怕的恐懼感,更加深了幾分。
“你把我的人,招在身旁,不經我允許,要她伺候你,然後虐待她,以泄私憤……”
葉芷娥想到了什麼,眼睛張大,嘴唇哆嗦。
“怎樣?被反虐的滋味不好受吧?”
葉沐歆已然走到了她麵前,兩人身高差的不多,可葉沐歆的風采之盛,將葉芷娥牢牢的壓製住,整個人的精神頹靡著,臉上布滿了驚恐,還有不可置信。
“葉二……不不不,二姐!二姐!你才回葉府,就氣匆匆的來找我這兒,毀了我多年的心血,斬了這些珍貴的蘭花,就是為了紫離那個賤人?”
啪的一聲脆響。
葉芷娥的臉甩到了一旁,一行血跡順著齒縫流下來,偏偏還有脖頸上軟劍為威脅,她被抽開後,還得強迫著自己挺直了身體,以防止脖頸被割斷,狼狽至極。
“你喊誰是賤人?”葉沐歆冷笑著,黑眸中迸射出淩厲的怒意。
葉芷娥憋著一口氣,忍住了怯意,大叫,“她隻是葉家養的奴才,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叫她伺候誰,她就得去伺候誰,主子想怎樣對她,就能怎樣對她!這就是下賤之人!你不在,難倒閑著她養著她?她以為自己是誰?葉家的千金小姐嗎?把她送來我這兒伺候是家裏分配,我隻不過要她去做了應該做的事,這也有錯?這也值得你勃然一怒,來找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