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存在的意義,怎可被剝奪。
那份奢求,委實渴望太久太久,不知不覺間,已成為了生命的全部,要他舍棄,不亞於斷去左膀右臂,疼痛無法忍受。
所以,即使是葉沐歆在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即使她是他唯一無法拒絕的人,他仍不會答應。
心,痛的微微麻木。
身體在冰冷的風中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他的思考已停止,但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對答如流的與葉沐歆交談。
今夜的葉沐歆,少了幾分銳利。
今夜的葉沐歆,眼中閃動著深沉的憐憫。
她說,“風流,你在自討苦吃。”
他聽之一笑,“惟願苦盡甘來。”
“我與墨北凰,我們……”她哽住了喉嚨,說不下去了。
“沒到最後,誰能真的遇見到最終結果,沐歆,你是了解我的,既然認定了某個人,我絕不輕言放棄。”他探出手,想要撫摸那近在咫尺的容顏,肌膚吹彈可破,雖非舊日模樣,但他很肯定,這身子裏承載的靈魂就是那個他傾心所愛的女子。
葉沐歆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半步,避開了。
手,停頓在半空中,僵直的停頓一下,薄唇微勾起的笑容,轉為深深的苦澀。
五指攥成了拳。
緊跟著收了回來,背在身後。
葉沐歆眼中憐憫之色更濃,口中所吐出的言辭則更為冰冷,“我與墨北凰,交心。”
“交心?”風流玩味的低吟著這兩個字,心裏念了幾遍,胸口處的疼痛仿佛轉濃了幾分,呼吸都跟著變的沉重起來,“你對墨北凰已經徹底了解了嗎?你真的以為墨北凰那種人會將心交給一個女人嗎?沐歆,你怎會變的如此天真?誰對你是真心的好,而誰又是在對你虛情假意,難倒你體會不到嗎?墨北凰,他傷過你,對你下了死手,你不覺的心寒嗎?伴在一個善惡不明的男人身邊,萬一……”
“不管未來發生什麼,我自己的選擇,我自然做好了承受的準備,多謝你的關心,還有錯愛。”輕輕的歎息,隨風而去,葉沐歆慢慢轉過身,緩步離開,話說到這個份上,已屬極致,如果仍舊不能說服風流放下執念,她便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不如言盡於此,各自珍重吧。
這一次,與之前的不歡而散截然不同。
望著那愈走愈遠的背影,風流第一次有了訣別之感。
仿佛她這一走,便是永遠的分別。
他心裏一慌,追了上來,想要抱住她,不準她從自己的世界中逃離。
鼻端已聞到她身上散出的好聞氣息,柔軟溫暖的身子仿佛還帶著熟悉的溫度。
他用力的一攬,卻忽然間撲了個空。
一道強勁的掌風,破空來襲,卷起一道暗紫色的風浪。
風流眉頭一皺,身體比頭腦更快做出反應,淩空躍起,險險避開。
當他動作利落的落了地,忽然注意到不遠處多了一個男人,他身上披著銀色的長袍,暗金色的長發與葉沐歆的黑發纏在一起,他們並肩而立,站在不遠處,男子的手臂自然環抱在她腰間,態度親昵至極,而她竟然揚起頭來,對男子露出極為明媚好看的笑容,眉眼一齊彎出愉悅的弧度。
“墨北凰!”風流氣的咬牙,長發淩亂而舞,俊朗的容顏上現出了七分煞氣。
來人,正是墨北凰。
他並不去看風流的表情如何,甚至在風流怒衝衝的喊出他的名字時,臉上都不曾多填半分表情。
執起葉沐歆的手臂,他仔仔細細的檢查著,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為受到半點委屈,心中略安,隻是那隻攬住纖腰的手臂收的更緊了些,“雪國神王。”
“放開她。”風流隱隱浮現著狠戾之色,適才淡淡的傷感、深深的無奈、款款深情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用言語訴說悲憤,就仿佛是被誰強搶了他捧在手心裏的瑰寶,他已然怒不可遏。
墨北凰從來就不是個好說話的,對待風流,他的態度更是一貫的冰冷,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滲出的無視,令人心驚。
此處無聲,勝有聲。
見對方不答,風流更顯憤怒,盡管他非常不願意在葉沐歆麵前撕破刻意撐起的平靜,可是當墨北凰那般做作的在他麵前秀恩愛時,他爆發了。
身形快若疾風,手中由龐大力量醞釀而成的光團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那力量有意無意的避開了葉沐歆所在的位置,精準的瞄準墨北凰一人。
對方率先發動攻擊,恰好趁了墨北凰的心思。
知道風流在葉沐歆心中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如非必要,他還真不想當著葉沐歆的麵兒給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