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凰淺笑不語,銀眸中帶著一絲欣賞、一絲玩味,更多的是有趣。
葉沐歆心底盤旋而過的小心思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掃過藏身在暗處的流沙,後者則是心領神會,現身出來,解釋道,“墨南鳳是熾炎國的皇帝,他的考慮,重點落在維護皇權的千秋萬代,他並非是真的想要將傾婷公主嫁給主上,不過是想利用這件事來給主上添堵,並且警告主上,若再回熾炎國,他的生活必將為其所操縱,此乃遊戲的規則,就算是主上也不能改變。”
流沙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墨北凰,發現他並沒有製止的意思,唇畔反而有了淺淡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沒有估算錯誤,爺是一點不想王妃誤會,並不介意將皇族密不外傳的隱秘分享給王妃知曉,整理了下思路,又道,“墨南鳳從來都不肯相信主上根本未將熾炎國放在心上過,在主上眼中,一國而已,隻要主上願意,一國盛、一國傾,彈指一揮,但在墨南鳳心目中,熾炎國是他的全部,他賴以生存的國度,他的未來,他絕無可能割舍掉的重中之重,為帝者,心必疑,他是絕不會容忍身畔有主上這樣的強者存在,既不能為其所用,不如提早清除,以絕後患。”
葉沐歆若有所悟,“以他的能力,想‘除掉’墨北凰,怕是癡心妄想。”
流沙笑著一點頭,“王妃所說沒錯,墨南鳳對自身實力認知極準,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能力撼動主上,所以,他采用了迂回的辦法,比如說將一位出身高貴,容貌絕色的公主自小養在主上身邊,希望能來一個日久生情,然後通過控製住公主,達到掌控主上的目的。”
葉沐歆被這神來一筆的想法給驚到了,聯想起墨北凰那根本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懶散性子,心中免不得深深歎息一番,言不由衷的誇讚了一句,“果然有大智慧。”怎麼看,都像是在急病亂投醫嘛。
流沙自然聽出了她話中的調侃之意,忍著笑意,繼續道,“後來,大概是發覺傾婷公主無法勝任此任務,便轉而用公主來惡心主上,主上越是不喜歡公主,墨南鳳便越會為公主撐腰,鼓勵他黏在主上的身邊,黏的緊緊的,直到哪天主上自己受不了了,便會想要離開熾炎國了。”
“真是有大智慧呐。”葉沐歆又一次感歎。
皇帝神馬的不好幹啊,瞧瞧這彎彎繞繞的小心思,想的多絕啊。
葉沐歆再望向墨北凰的小眼神裏多了許多同情,“被親兄弟算計的感覺不好受吧。”
“他不是我的兄弟。”墨北凰搖頭,“我和墨南鳳沒有血緣關係。”
葉沐歆一愣,“墨南鳳、墨北凰,名字起的都這麼對稱,你倆不是親兄弟?”
墨北凰搖頭,“名義上是,實際不是。”
“你不是熾炎國皇族的人?”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以葉沐歆手中掌握的信息來看,她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了。
“我是皇族的人,不過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尚不清楚。”他點了點太陽穴,坦誠道,“我的記憶裏有些小事被遺忘的非常徹底,還需要一段時日的梳理,或有機會完全恢複,並融會貫通,幸好並不影響大局。”他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發,眼含寵溺,“到時候,我再與你細細說。”
“你的記憶是怎麼回事?”葉沐歆有些擔心,她從未聽他提起過身體的異常。
“像是被封印住了。”他的手指在她唇瓣上輕輕的撚揉著,親昵極了。
“誰幹的?”葉沐歆神情一冷。
“我。”墨北凰倒也坦白。
“呃。”葉沐歆窘了。
船上多了個傾婷公主,並未造成過多困擾。
風嘯把人藏的非常隱蔽,同坐一條船,既看不到她的人,也聽不到她的身影,刻意不去想起的話,跟沒有這個人差不多。
葉沐歆很快忘掉她的存在。
與墨北凰膩了一會,便把他趕了出去,專心運起功來。
越往前走,水道越窄,周圍的黑暗也越發濃重。
在這隻有潺潺水聲的一方封閉空間內,卻醞藏著駭人聽聞濃厚生命之力。
葉沐歆的身體在修習了天道神功後,對天與地之間自然生產的力量無比敏銳。
幾乎在周圍環境發生變化的那一刻起,她就發現了其中蘊藏的奧妙。
天時地利的好地方,此時不練功,還要等到何時?
很快,她進入到了最佳的狀態。
分神出來,審視著身體的狀況,不由的萬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