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自己太自以為是,我以為真心對別人好,別人就應該明白我;我以為隻要保持住自己的赤子之心就不會受到傷害;我以為姐姐是最疼我的人,可是在利益衝突麵前她也不再相信我……我知道大喬心裏會不好受,卻沒有想到她對我的積怨有那麼深,現在想來,是我忽略了,虛脫了似的回了自己房間。
長期生活在陰影下,性子再溫順的人也會有爆發的一天,她也著實可憐,嫁給孫策兩年就要守寡,也許我不該這樣自私,要給她安排一個未來,算是對她的補償吧。
今夜我是注定合不了眼的,剛理順大喬的事情,就有不迅之客光臨我的臥室。不待我反應過來就被點了穴,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來,我憤怒地盯著他們——周瑜和林仙兒。
周瑜近前來撥亮了昏暗的燈光,清雋的麵孔帶有幾分倦怠,已經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看不出曾受過傷。林仙兒自從進屋一直沒正眼看過我,小心的侍立在他身旁。周瑜怔怔的望著我發了一會呆,右手向前伸了伸,動作僵硬,臉上滑過一絲傷痛的神情又把手縮了回去。
他轉頭向林仙兒示意,她便地從兜裏掏出一些類似芝麻糊的黑色物質,向我走進來,用手沾了些黑泥——那黑色物質——往我臉上抹來。
要毀我容貌嗎?我著實嚇了一跳,周郎啊,你有這麼恨我嗎?……
——周瑜突然伸手攔住了她:“還是我來吧。”他的右手低垂著,隻用左手沾著黑泥在我臉上抹著。
我努力盯著他的眼睛,想從裏麵看出點兒蛛絲馬跡,但是他隻是全神貫注地塗抹,不給我對視的機會。濃厚的藥物包裹在我的臉上,刺鼻的氣味不斷衝擊著我的嗅覺,也把我的心狠狠的打擊。
林仙兒斜倚在一旁,溫柔似水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周瑜,周瑜也時不時與她來個眼神交流,看到他們之間無形的默契,像極了電視劇裏才子作畫,佳人研墨的溫馨場麵,而我,則是才子筆下的作品。
想不到高傲如我,也有這樣被人漠視忽略一天。我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感覺周瑜的手就像刀子一樣在我的麵龐上滑過,心痛的無法呼吸,淚水迷蒙了雙眼,隔著朦朧的淚簾,我冷眼看著周瑜貼在林仙兒的耳邊說著什麼,溫柔的將她樓進懷裏,林仙兒緊緊地回抱著他……
臉上的黑泥將我的麵龐越繃越緊,我沒有在意,人活在世上並非隻有這一身好的皮相才可以生存,但心被撕裂的痛卻讓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就像放電影一樣,將我的過往一一回放,有悲亦有喜,仿佛人生就像一部引人回味的電影,待到屏幕上出現“全劇終”的字樣時,觀看的人還意猶未盡。這樣的結局我同樣不甘心,可是現在還能怎麼辦?
夢醒時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密室裏。室內不似一般的密室那樣陰冷潮濕,很幹燥,室頂四周及中央各懸掛著一盞古色古香的銅燈,燈上鑲嵌著數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幽幽亮光。
我活動一下手腳,感覺沒什麼不適應,鬆了口氣。猛地又想起什麼,立即伸手觸摸自己的臉龐,手觸之處光滑有彈性,也沒什麼異樣!難道我真的隻是做了一個令人心悸的夢?那麼,我現在又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