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抱怨,這幾天都去哪了,老實交代吧。”冬兒義正言辭。
春錦笑著,挽起冬兒,道:“不是說來幫我做事的嘛。”說著又轉身對秋襲說:“上次跟姐說的,我自己去摘了。”
“冬兒姑娘怎麼看都像個孩子,真的比雪姑娘大麼?”桎兒捧著茶壺,一邊望著春錦和冬兒走下樓。
秋襲微笑著,道:“桎兒,錦兒要摘些花蕊做藥引,你去幫她們吧。”
夏雪聞言抬起頭,望著秋襲。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秋襲坐到桌邊開始擺弄起茶壺,“以前小師傅教茶藝,我學的最差”。她盈盈笑著,仿佛回到了過去的時光,“那時候還是個孩子,沒想到現在……”
夏雪微微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
“後來小師傅有沒有告訴你們啊?”秋襲把茶壺抬的老高,發出嘩嘩的倒茶聲。
“那時候……”夏雪若有所思,“小師傅總是告訴我們姐姐是怎樣玲瓏的女子……是她的得意弟子。”
秋襲仰頭望著樓外的天空,微笑。“小師傅和先生那麼恩愛……”
“小師傅是微笑著離開的,我想她此生一定很幸福。”
“小荻,等你的他回來了,不要猶豫,不要覺得配不上他,跟他走,一定……”秋襲想起當年小師傅的話,日子過著,那時那景猶在眼前。“你知道嗎,小荻,你東方先生就從來都沒有嫌棄過我,真正在乎你的人不會計較你的過往,何況你是因為……”那時侯秋襲看著一臉幸福的小師傅,就天真的以為他會回來,會回來娶她,想到這,秋襲笑出了聲。
“你會幸福的,好孩子都應該幸福……”秋襲想著小師傅的話,仰著頭微笑,不讓淚流。
夏雪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傾城女子,頓時語塞。
不會流淚,不代表不會悲傷。
秋襲走到梳妝台前理著亂發,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雪兒,他好嗎?”夏雪顯然吃了一驚,張了張嘴沒說話,一時半會,夏雪弄不清秋襲指的是誰。平常,她們姐妹四個都不過問各自的私事,如今大姐這麼說,必定不是指楚雲,那麼就隻有杜彥澤,可是秋襲不應該知道她與柳苑的事才對……夏雪猶豫著,不知該講什麼。
“我不問雪兒和柳苑的關係,你可以告訴我他好不好嗎?”秋襲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夏雪。
“他……我不常去柳苑,所以,也不曉得。”這倒是實話,夏雪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丫頭,居然這樣就心軟了,不可否認的,她似乎覺得自己幫不上忙是件慚愧的事。她搖了搖頭,想把這些她看來懦弱的想法趕走。
秋襲笑了笑,反而輕鬆了很多的樣子,道:“昨天我見到他了,就和10年前一樣,可是他的眼神告訴我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再也回不去了!”
秋襲一個謊話,想起昨天的事情。
*****“那首離歌……你還記得……”男子猶豫著,站在石台前。隔著石台坐著的是個美麗女子,她徑自飲酒,一臉漠然,仿佛這個世界再無一物。風吹過她的發,縷縷青絲彎彎蜒蜒在耳邊打著卷,發絲時不時就掠過她的眼簾,似乎刻意在疏遠兩人的距離。男子輕歎著,轉身想要離開。
“杜郎”,女子抬起頭,“不是說要給我作畫的麼?!”女子晃蕩著酒杯,愈加傾國傾城。男子聞言轉過身。
時間也許是很殘酷的東西,10年的光陰從人的臉上、手上、精神上爬過,悄無聲息卻施下重重的獨特魔法。再見時,對麵立的他或是她容顏依然都沒有改變,如同當年分別時的永恒瞬間,隻是現在不變的也僅僅是容顏。
“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呢。怎麼,10年的時間終於讓你學會守約了麼?!”秋襲冷冷地笑著。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紅荻”男子一愣一愣地說。
“沒有人告訴你我叫做秋襲麼,杜彥澤,杜少爺。”秋襲咬著牙,道,“差點忘了,現在應該稱呼杜侍郎,杜大人。”
“紅荻,我們就不能……”
“不要那樣叫我。”
“好吧,秋襲姑娘,我們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好好談呢?”
杜彥澤坐到石台邊。
“我們還有什麼以前可言,還是勞煩杜侍郎作畫吧。”
杜彥澤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作畫?相公,左丞相還等著見你呢。”隨話而至的是個貌美女子,論姿色,自然是輸秋襲一籌,然,女子的華貴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蓉兒……”
杜彥澤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沒想到我會來?”柳冀蓉淡淡道。
“既然這樣,不如改天吧。杜夫人也知道,杜侍郎曾經答應過小女子的事,我想杜侍郎應該不會食言而肥吧。”秋襲別有意味地朝柳冀蓉望去。
“沒有改天,省得……”
“杜夫人恐怕多慮了,小女子沒有搶人相公的習慣。”秋襲打斷她的話。
“那就好,姑娘少坐。”說完,柳冀蓉拉著杜彥澤轉身就走,憤恨之意逸於言表。*****
夏雪道:“姐姐還有我們啊。”說著,走過去摟著秋襲的肩,而後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