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個東西對我而言有多麼重要,它是我卑微愛戀的見證。
但是,此刻,西藍花卻拿著它緩緩的向我走來,她直直的望著我的眼睛說:“我替可可雞謝謝你送給他的禮物。但是,這樣的人情他欠不起。”西藍花很堅定地把音樂盒送到我的麵前,然後說:“請你收回去吧,連著你的心一起。別再折騰我們了,算我求你。”
屋子裏很安靜很安靜,碳頭連呼吸都變了頻率,她哀傷的看著我的眼睛,我低著頭想了又想,然後抬起頭來衝著西藍花燦爛的一笑,我說:“好啊。”
於是我接過音樂盒,轉身離開宿舍。這一刻,我已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了。碳頭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我回過頭問她有事嗎,她不說話,隻是看著我流淚。
碳頭說:“草草你愛的好辛苦。”
我該哭嗎?似乎是不應該的,因為我沒有悲傷的立場,你看,人家一早就拒絕你了不是?可是我該笑嗎?似乎也是不應該的,因為我更加沒有歡樂的立場,你看,我的愛情多麼的艱難坎坷。
我很無奈。
宿舍裏再沒有人提起那一天,也再沒有人提起那個音樂盒。碳頭總是在晚上叫我出去吃宵夜,扯著嗓子談天說地一點兒都不收斂,卻唯獨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
我知道她是關心我,想要勸導我,卻不知如何開口。很多時候,語言是蒼白無力的。
西藍花總會在熄燈之前趕回宿舍,看著我的目光竟像是憐憫。她把我叫上陽台,我們肩並肩的站著,她說對不起。這讓我很詫異。或者是夜色太過繚繞,西藍花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她第一次對我敞開心扉,她訴說著她的家庭,訴說著她的愛情……她說她深深的愛著可可雞,卻也懷揣著對初戀情人無法割棄的愛戀,她說:“我懂你心裏的苦悶,因為我也是一樣的。可是現實就是現實,不管有多麼不甘願,在現實麵前,我們終歸是要低頭的。”她說:“我愛可可雞,怕是再不能這麼去愛別人了。”我聽了半晌,忽然就開始感動了起來,為了她,為了我,為了我們青澀卻糾結的愛戀。
她看著糾結的夜色目光迷離的告訴我說:每當我靠近可可雞她都會覺得很恐慌,她說可能可可雞不是喜歡我的,但是習慣成自然,可可雞習慣了我的存在,如果有天我不在了,那麼或者他就會不自在了,也許還會找我,可能會說他其實也是喜歡我的。西藍花看著我,她說:“我真的很怕很怕,可可雞是不愛你的,你知道吧,你肯定知道。這麼說可能有些自私,但是我請你別再喜歡他了,他喜歡我,也就隻會喜歡我。”
我停了半晌才回答她說:“我能保證不騷擾你們,但是我沒辦法一下子就不喜歡他。”我說其實你不用擔心,可可雞根本就沒把我放到心上過;我說還有我現在認識另外一個人,我分了不少心在上麵呢,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可可雞了;我還說反正快畢業了,等畢業以後,我們天南地北的,我再也見不著可可雞了,那我可能也就不會再喜歡他了。
西藍花緊接著問我說:“你不會搞什麼破壞了吧?”我說嗯,她長吐了一口氣,她說:“草草,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很無奈,她怎麼就把我當成反動分子了呢?
我破壞過他們嗎?貌似有過的。但是在我的印象中,確實存在的似乎也就隻有這麼一次,除了這一次,我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西藍花視我為眼中釘,就好像我視她如肉中刺一樣,歸根到底都是為了一個可可雞。隻是在我們兩人的戰爭中,可可雞永遠是站在西藍花這一邊的,因此我雖每每都鬥誌昂揚奮不顧身,卻總是遍體鱗傷。
在名喚愛情的這場戰役裏,我從來就隻是一個失敗者。
西藍花說我們是很有緣分的,因為我們都喜歡著同樣的人,我想了想說大概吧,我們其實很像的。西藍花於是揚起了美麗的唇角,這個夜晚,於是便成為了我們相識四年以來最最和平的時光。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是惺惺相惜的。
我跟西藍花敞開心扉聊了很久,所以睡得很晚,所以我早上沒能早起,所以快12點的時候我還窩在被子裏昏天暗地,所以我沒能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