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3 / 3)

可可雞在走出去很遠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拿著飯盒看著他的身影突然就有了坐著火箭去找他的衝動,可是他最終還是轉了回去,然後打了的,再然後就離開了,絕塵而去。

我蹲在地上,拎起袋子翻了又翻,卻發現,可可雞並沒有給我留下隻言片語。

仿佛我隻是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我拿到了遠自千裏的家中的餃子。

我顫抖的站了起來,然後就看到地上有好些個圓圓的水澤,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麵頰,才知道那是我無可抑製的淚水。

悲傷是一條漫無邊際的河流,它淹沒了我,讓我呼吸不能。

我認識可可雞七年,七年,我生命中最最寶貴的三分之一,就這樣的,就這樣的用來喜歡一個根本就不會喜歡我的人,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這到底值是不值?

可能,或者,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給我一個清楚明白的答案,就好像一個錯誤的方程式,它隻能是無解的。

說來慚愧,喜歡他喜歡了這麼久,但是我卻一點兒也不了解他,就連他的喜好,我也隻能是迷迷糊糊的模棱兩可。上高中時看見他就臉紅心跳,湊都不敢往他身邊湊上一下;上大學後西藍花時時都在他的左右,於是接近不能。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單戀者。

我曾經揣測過可可雞的心理,想著或者他是喜歡我的吧?也許沒有那麼多,但是總有三分,那也就足夠了。可是後來我又覺得好像不是那樣,然後我就對自己說,總是有兩分的,兩分也是不錯的了。再後來就變作了一分,半分。

某日,我流著眼淚在可可雞和西藍花的麵前懺悔並且離開,他沒有半點動作,我於是收起了幻想,我對自己說:就當是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吧,夢哪有不醒的時候呢?

我記得我說過,他會給我幸福的假象,然後,再立即加諸數倍的痛苦與我。這種假象,以及夢醒後殘酷的現實,每每都讓我疲憊不堪,痛苦,卻無處訴諸。我用盡全力喜歡的人,卻隻能帶給我累累的傷痕。

這又該怪誰呢?

我一直把可可雞買給我的飛鳥集帶在身邊,在閑散的傍晚,於落寞安寧的夕陽之下,細細的品讀。我不知道,泰戈爾的感情世界是否真的如此多姿多彩,他對愛情的感悟,通透的令人敬佩。我忍不住的想要做那隻飛鳥,去牽動可可雞遠去的心靈,卻發現,自己終究隻能是一片落葉,獨自飄零歎息。

我也是在那時才發現,可可雞能夠留給我的紀念,居然也就隻有這麼一本小小的詩集而已。

他不愛我,卻送給我這世上最美的愛情禮讚。或者,我也應當知足不是麼?

很久以前,看過一本名叫《小王子》的童話,小王子愛著驕傲的玫瑰,卻在無意中遇到了不羈的狐狸。

狐狸要小王子馴養它,它對小王子說這是已經早就被人遺忘了的事情,它的意思是說:建立聯係。

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馴養了狐狸,於是,狐狸每當看到麥子,就會想起小王子金黃色的頭發,甚至會喜歡那風吹麥浪的聲音。

可是小王子最終還是要走了,為了他美麗高貴的玫瑰花,在他離開的時候,狐狸對他說:人們早已忘了這個真理,但是你不可以忘記。你要永遠為你所馴養的東西負責,你要為你的玫瑰花負責。

小王子認認真真的記在了心裏,然後離去。

可是他忘記了,狐狸也是被他所馴養的。

收到西米露發來的短信時我正在清點庫存。我挺費力的拉下厚厚的棉布手套然後掏出手機,西米露的名字跳彈著在我的屏幕上晃來晃去,我心想著不會又是怎麼著了吧,然後我就按了讀取,再然後,可可雞和西藍花於一周後訂婚的字樣猝不及防的跳入了我的眼中,我於是愣住,連著呼吸一起愣住。

這是幻覺麼?

我給西米露打電話的時候心裏一直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西米露說是可可雞給她打的電話,他和西藍花要訂婚,日子就定在下周末,可可雞誠懇的說:請你務必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