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進醫務室門口的時候，我差點沒有認出來他。
這還是程紹嗎？
這還是那個我認識的程紹嗎？
他身上穿著合身的西裝，但是領口淩亂，領帶也解開掛在脖子上麵。
被發膠固定好的劉海也掉了下來，垂在額前。
嘴皮也幹裂了，氣喘籲籲，連氣都來不及緩一下，走進來，直接解開扣子，將我裹住，拔掉我手上的針頭。
將我抱起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醫務室沒有老師，隻有一個臨時的醫生，認識程紹。
“行，還是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咱們學校裏麵的設施不全。”
周言和裴澈早就走了，桂香老師也有課，安頓完我就離開了。
沒有人阻擋我們，程紹抱著我坐上車，二話不說，開車去醫院。
我不敢寫字，生怕他知道我胃疼的原因之後會生氣，窩在車座裏麵，小臉萎靡不振。
程紹時不時扭過頭看我一眼，也不說話。
我趁著他不看我的功夫，偷悄悄看他。
他應該很累吧？
不是說今天上午要決賽嗎？
怎麼跑回來了？
那決賽怎麼辦啊？
剛才上課的時候桂香女士還說了，這次數學決賽含金量很重，全校參賽名額隻有兩個，要是能夠拿到金獎的話，直接可以保送到津海大學。
我記得，小說裏麵的程紹也就是通過高二的這次數學競賽拿到了津海大學數學係的預錄取資格。
可他現在卻在這裏開車送我去醫院，是不是沒機會了？
我拿出車廂前麵的寫字板，低著頭，艱難寫完了字，遞給他。
‘今天上午不是決賽嗎？你怎麼回來了？’
程紹沒看，繼續開車，也沒說話。
中途紅綠燈停車的時候，拿起寫字板瞟了一眼。
語氣平淡。
“不考了。”
不考了？！
我搶過寫字板，還沒來得及寫字，綠燈了。
程紹似乎知道，我接下來想要問什麼，繼續開口。
“不是因為你，別多想。”
怎麼能夠不多想啊？！如果不是我，他現在已經是金獎得主了！
“我能力足夠強，就算沒有這次的機會，還有高三的競賽，沒關係。”
我低下頭，左手捂著肚子，右手開始寫字。
‘叔叔之前說了，要是高二結束的時候，你沒有拿到津海大學的保送資格，就要讓你申請國外的學校，是嗎？’
程紹沒搭理我，也沒看寫字板上麵的話，因為醫院到了。
他抱著我上樓，掛號，做檢查，打點滴。
等到一切都安頓好了之後，這才坐在我身邊，左手拿著我的寫字板，右手拿著我的檢驗結果。
旁邊醫生還在喋喋不休：“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次性吃兩根冰棒，你腸胃服不住.....”
我認識他，宋皓的母親。
昨天在婦產科見到她，今天在腸胃科見到她，這位阿姨還真的是精通多門醫術啊。
程紹一邊點頭迎合，一邊看著我的檢查結果。
宋淑無意中瞟了一眼，看到我寫字板上麵的字。
“小紹？你要出國？”
程紹沒有正麵回答，“可能吧，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