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失敗將我打回了原型,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悲催的生活過,我過的一點也不好,我一點都不開心,我的心很痛。
已經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始終都生活在混沌與痛苦之中,我曾經信誓旦旦的認為我長大了,認為我什麼都想通了,什麼都特別明了了。直到現在,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發現自己其實就是一自以為是並且盲目自信的大白癡,大傻瓜。
從太行山回來,我越發感覺自己疲倦了,緊緊握著手裏僅剩下的幾十塊錢,餓著肚子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很久還是決定返回屋子裏去。
我想吃蘋果,我從來都沒有對蘋果這麼渴望過,想想以前家裏的蘋果往往都是放壞了也沒有人吃。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窮人,四塊錢一斤的蘋果我都吃不起,五塊錢三斤的西紅柿我也吃不起,八毛錢一斤的黃瓜我也覺得好好貴,一塊錢買的兩個饅頭可以成為我一天的或者兩天的飯食。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窮困潦倒。
遇到熟人的時候我說自己剛剛是從那家飯店裏出來的,接到朋友的電話KTV結束的時候依舊是我搶著付款,地毯上淘到的一雙25塊錢的帆布鞋穿在我的腳上是商場裏新款上市399的美特斯邦威。
在伴著亂七八糟聲音的出租房裏和小男朋友親熱之後赤身裸體躺在六層樓上的我哭了,眼淚像沒有堤壩阻攔的庫水,順其自然的不停下淌,並沒有特別的洶湧,也沒有特別的猛烈,隻是接連不斷,接連不斷。
他喜歡在我們辦完壞事的時候抽煙,抽煙時候的他隻會關注自己的手機,而背對著他的我的無聲無息根本不會將他打擾,他隻會在感覺特別異常的時候轉過臉很迅速的撇我一眼,如果我依舊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他都會認為我是非常正常的。
他應該已經習慣了,或許。
“我想回家。”擦掉眼角的淚水,我很嚴肅的說道。
他沒有理會我,這是我有意料到的,香煙的味道已經在我的身邊彌漫著,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因為什麼而忽然時間竄上來的,我很討厭,不,是很害怕他對我的這種冷漠,我會認為他在利用完我之後就將我丟在一邊,像隻已經被拋棄有恬不知恥的狗一樣。
可是這一次我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真是感覺,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已經孕育在心頭的大脾氣。腦海之中出現了我爸爸,我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我很想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知道,我知不到。一瞬間,爸爸的臉充滿了我的大腦,想起他那麼安詳的躺在那張堅硬又破爛不堪的的草木床上,想起當時在所有人圍著他睡著的時候,我偷偷的跑到他的麵前用自己冰冷的手緊緊地拉住他比我還要冰冷的手,想起那場大風雪的那天夜裏他看我的最後一眼。
“**憑什麼這樣對我?”終於,我喊了出來,衝著我男朋友還光著的臂膀,眼睛裏和緊緊咬著的牙齒上麵全部都是鹹鹹的淚水。
“我再給你說一遍,罵我可以,別罵我的家人,特別是我媽。”他的聲音很冷淡,我頓時緊張了很多,也心痛了很多,不是因為它的花語,是因為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