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初年,福州府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在這看似平常無奇的日子裏,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預示著一場血戰即將發生。大清第一高手查哈赤和他的手下赤練甲、蛇女等人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眾多清兵,向閩行別院包抄過來。街道上的老百姓們慌亂地閃開,還來不及躲開的老百姓被查哈赤他們的大馬撞在了一邊,卻都不敢反抗。查哈赤、赤練甲一臉凶相地看著前方,蛇女的臉上始終掛著陰森森的笑容。
此時,在閩行別院的客廳裏,天地會的堂主們正在秘密商議大事。洪天佑手中拿著一份密函,語氣鄭重地對眾堂主說道:“這是老舵主臨終前留下來的密函,密函中有老舵主親自為我們天地會選定的名冊,這裏包括新任總舵主、各地分會的堂主……”說到這,洪天佑捂住胸口咳嗽了幾聲。
未來的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站了起來,關切地慰問道:“洪師叔,你的身體?”
洪天佑抬手示意沒什麼大礙。眾堂主都關切地看著洪天佑。洪天佑繼續說道:“今日把各位堂主召集到閩行別院,就是為了宣布老舵主的這份新名冊。”
眾堂主都望著洪天佑。突然,洪熙官急急忙忙地從外麵衝進來,走到洪天佑身邊:“叔叔,不好了,查哈赤帶著一大堆人馬把閩行別院圍了起來,來勢非常凶猛。”眾位堂主一聽都緊張地站了起來。洪天佑鎮定自若地問:“有多少人馬?”
“少則也有兩千人,而且有好幾位高手在查哈赤身邊。”洪熙官說。
一個堂主對洪天佑道:“洪堂主,查哈赤此次帶著這麼多清兵來,必是有備而來,我們已無退路。”洪天佑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沒有退路,那我們就敞開大門,殺出一條血路來。”
此時,查哈赤率領的清兵已經將閩行別院團團圍住。突然,閩行別院的大門敞開,洪天佑、陳近南、洪熙官及眾位堂主和外麵的查哈赤他們麵對麵地站著。
查哈赤得意地笑笑:“嗬,看來今天可以收獲一籮筐天地會的大魚了。哈哈哈……給我,殺!”查哈赤一聲令下,赤練甲、蛇女及清兵們向洪天佑他們衝殺上去。
天地會的人急忙應戰,雙方頓時交戰起來,別院裏廝殺呐喊聲一片。陳近南對洪天佑說道:“洪堂主,你先歇著,這裏交給弟兄們了。”說完,一個飛身,和蛇女搏殺在一起。
洪天佑冷靜地看著交戰場麵。一個天地會義士被幾個清兵圍住,幾個回合的打鬥後,清兵們不敵義士,均被義士擊倒,或死或傷。赤練甲這時候走了出來,用藐視的眼神看著這個義士,冷笑著搖了搖頭。義士捏了捏拳頭,奮力向赤練甲襲去。赤練甲不慌不忙地一個閃身,臉上的笑容突然變的猙獰,猛地一用力,義士的胳臂“哢嚓”一聲被硬生生地折斷。義士痛苦萬分,大叫了一聲。
赤練甲一把將義士拉到身前,雙臂勒住義士的脖子,兩隻手抓住義士的腦袋,用力一扭,隻聽“哢嚓”一聲,義士頸骨被折斷,當場斃命。不遠處傳來一個年輕人痛苦的叫聲:“大哥!”他怒不可遏地結果了一個正在和他廝打的清兵的性命,紅著眼睛舉刀向赤練甲衝來。
赤練甲雙手叉在胸前,毫無懼色地看著迎麵而來的這個年輕人。這時候,洪天佑飛身過去,擋在了年輕人和赤練甲中間,表情堅毅地看著赤練甲。洪天佑抬起手擋住了年輕人,年輕人一臉悲憤:“洪堂主你讓開!我要殺了這個清廷的走狗給我大哥報仇!”
洪天佑語氣淡定地說:“交給我吧!”赤練甲看著洪天佑,挑了挑眉毛道:“哼,洪堂主,乖乖地把你們老舵主留下來的名冊交出來,不然休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洪天佑笑著搖了搖頭:“嗬,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
赤練甲舉起雙刀,施展開了功夫,洪天佑一撩長衫的下擺,暗暗發力。赤練甲衝殺了上去,和洪天佑打在了一起。赤練甲有些不敵洪天佑,洪天佑乘勝追擊,伸手飛向赤練甲,直奔著他的脖子而來。就在洪天佑快要接觸到赤練甲的時候,查哈赤一個箭步上去,抓住了洪天佑的手,麵無表情地看著洪天佑。
洪天佑努力想抽回手,但是抽不動,抬頭看向查哈赤,驚愕道:“鎖扣爪!你是查哈赤?”
查哈赤並不回答洪天佑,一把拉過了他,然後肩膀用力撞向洪天佑的胸口,洪天佑向後退去。
赤練甲走到查哈赤身邊,捂著胸口:“查大人……”查哈赤用餘光瞥了赤練甲一眼,極為不悅:“廢物!”赤練甲一臉尷尬,低下頭:“是。”
查哈赤看向洪天佑,洪天佑此時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嘴角掛著血絲。陳近南看到查哈赤擊退了洪天佑,想過去幫忙,但這時赤練甲也圍了上來,將陳近南抵擋住。
查哈赤對洪天佑道:“我看你也算是漢人裏的這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你交出名冊,我不但可以保你不死,加官晉爵、榮華富貴也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洪天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加官晉爵?榮華富貴?能讓我做皇帝嗎?”
查哈赤怒目圓睜:“放肆!”一掌擊向洪天佑。洪天佑禁不住血氣上湧,“噗”一口吐出鮮血,跌坐在了地上。查哈赤左手背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走向洪天佑:“你們漢人有句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可惜了這一副忠肝義膽呀。如果不是各為其主,今晚實在是個把酒言歡的好時間呀,唉,可惜了,可惜……”查哈赤離洪天佑越來越近了,洪天佑努力地想掙紮著站起來。
陳近南這邊,他擊退了蛇女和赤練甲,向洪天佑一個飛身過來,擋在查哈赤麵前。洪熙官也殺死了幾個清兵,衝到洪天佑身邊,洪熙官一把扶起了洪天佑:“叔叔,你沒事吧?”洪天佑擠出笑容搖了搖頭。
陳近南擋在查哈赤麵前,又對洪熙官說,“熙官,你護送師叔先走,這裏有我在。”洪熙官點點頭,攙扶起了洪天佑,邊戰邊退向後門而去。查哈赤見狀,衝殺上去,陳近南和查哈赤交上了手,另外幾個堂主也衝向赤練甲和蛇女,雙方混戰在了一起。
洪熙官攙著洪天佑,把衝上了來的幾個清兵擊退,從一邊趕緊逃走。看著洪熙官和洪天佑逃走,查哈赤有些不甘心,想衝上去,但卻被陳近南死死纏住。
洪熙官帶著洪天佑逃出了閩行別院。陳近南見洪天佑他們已經逃離,再和清兵交戰下去死傷會更慘重,於是,陳近南一掌擊退查哈赤,對各位堂主和義士們喊道:“弟兄們,洪堂主已經撤離,我們也趕緊走。”
天地會的義士們邊戰邊退。陳近南壓後,義士們退出了閩行別院。
赤練甲向著查哈赤:“大人?”
查哈赤一臉憤怒:“追洪天佑,務必拿到名冊。”
“是!”赤練甲說完帶著一群清兵追去。
在一個渡口邊,停放著一隻小船,洪熙官攙扶著洪天佑跌跌撞撞地跑來,遠處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赤練甲帶著一隊清兵追趕而來。洪熙官和洪天佑趕緊找了一處窪地藏了起來。
洪天佑從衣服裏拿出了名冊交給洪熙官:“熙官!你聽好,把名冊送去廣東肇慶的‘有間酒樓’,交給老板陳有間,他是分舵青木堂的堂主,你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洪熙官搖了搖頭道:“叔叔,要走一起走!”
洪天佑又急又氣:“混賬!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們必須確保名冊安全送出,如果落入查哈赤的手裏,天地會就岌岌可危了!想我洪天佑這輩子沒什麼大作為,如果連名冊都保護不了,你說,我有何顏麵去見老舵主啊!”
洪天佑說完把名冊塞到了洪熙官的手裏,又鄭重地提醒了一句:“記住,廣東肇慶的‘有間酒樓’!”還沒等洪熙官反應過來,洪天佑一下跳出了窪地,跑向渡口。
赤練甲騎馬疾速向渡口奔來,發現了洪天佑的身影,大叫道:“老雜毛,想跑?駕!”
洪天佑此時已經來到渡口,跳到了船上,撐起竹篙向河中心劃去。赤練甲此時也來到了渡口前,兩腳一發力,從馬上飛身向前,幾個空中飛步落到了船上。洪天佑和赤練甲在船上打了起來。
洪熙官此時也從窪地裏站了起來,看著渡船的方向,眼中含著淚:“叔叔,老天一定會保佑你的!保重!”
這時,一個眼尖的清兵發現了洪熙官,叫道:“那邊還有!”清兵叫完,舉著刀衝向洪熙官,其餘的清兵也跟著衝向洪熙官。洪熙官衝入清兵中,一番拳腳後,把清兵打得人仰馬翻,洪熙官轉頭再次看向渡口,小船此時已不見了去向,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冊,低語道:“廣東肇慶,‘有間酒樓’。”
廣東肇慶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甚為熱鬧,到處都是小販招攬生意的吆喝聲,“有間酒樓”前更是門庭若市,一陣陣酒香從裏麵飄出來,酒樓裏坐滿了客人。
方世玉的老媽苗翠花放下酒壇子,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讚歎道:“好酒,好酒!哈哈,陳老板,結賬!”
陳有間跑過來:“嘿嘿嘿,方夫人,這些天的酒還不錯吧?”
苗翠花滿意地“唔”了一聲點點頭,從身後抽出一根一米長的旱煙槍,巧妙地點上了煙後,享受地抽了起來,爾後掏出一錠銀子:“陳老板,結賬。”
有間酒樓外,方世玉的書童方大同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少爺他……”方大同跑得太急,一下被門檻絆住,向前摔去,正好此時一個夥計端著一盤菜經過。方大同大叫一聲:“啊——”
夥計往旁邊一閃,手裏的托盤和托盤裏的菜全都飛了出去。苗翠花一個翻身用旱煙槍頂住了方大同,讓方大同不摔跤,隨後又一個翻身用旱煙槍一一把菜接住,擺了一個霸氣的姿勢。苗翠花把托盤交給了夥計,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抽了口旱煙:“去吧。”
苗翠花轉頭看向方大同,搖了搖頭:“什麼事呀,大呼小叫的?”方大同氣喘籲籲:“不好了夫人,少爺又去和那個富少爺決鬥了。”苗翠花問道:“哪個富少爺?我們這都是富少爺,窮了也不叫少爺呀。”方大同著急:“哎呀不是,就是那個人頭豬腦,沒事被少爺找麻煩,動不動賭個幾十兩銀子的富少爺。” 苗翠花得意:“那你緊張什麼?等世玉回來,我又有零花錢買酒喝了,哈。”
“不是,這次……哎呀,反正夫人您趕緊去看看吧。”方大同很是著急。苗翠花敲了敲旱煙槍,腳上一用功力,風一樣地衝出了門外:“世玉別怕,阿花來了……”
在一片空曠的小樹林外,幾麵彩旗迎風飄揚,富少爺一班人都趾高氣揚的在那裏顯擺,身後的家丁舉著“富少爺必勝”的橫幅,滿臉得意。
富少爺問道:“方世玉這個縮頭烏龜呢?”跟班阿保急忙說道:“我看方世玉這次是真的怕了,哈哈哈。”富少爺得意地看向四周:“你們看看,就我這氣勢,這排場,想不贏都難。哎呀,可惜了我這一百兩的銀票呀,方世玉是無福消受咯,啊哈哈哈。”富少爺邊說邊高舉起銀票揮舞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疾風從富少爺身邊掠過,苗翠花一個飛身,奪走了富少爺手裏的銀票。富少爺一驚:“誰,誰搶我銀票?”苗翠花落地,幾個招式後亮相:“我!方氏苗翠花!方世玉……他娘!”富少爺不屑:“切,什麼翠花菊花啊,半老徐娘一個了,哈哈哈。”阿保上前去搶苗翠花手裏的銀票,苗翠花一個側身讓過,用旱煙槍敲打阿保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