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站的太遠才像有問題,你見過誰家兄妹站一起隔得半尺遠的?”
唐早早被他這一訓,覺得也是,忙又湊過來一點。
秦暄又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順手拿了一本報紙來看。
“別看報紙了,我們一起想一想,等會兒他們會問我們什麼問題,我們好口徑一致!”
秦暄拿報紙卷起來,在她頭上輕輕一拍,“你這樣才像是做了壞事的樣子。”
“可是我真的是好緊張,怎麼辦?”唐早早一臉求助的模樣。
秦暄將手裏的報紙攤開,挑了一段時政新聞,“這段新聞,念來聽聽,錯了一個字,晚上回家繼續背字典!”
唐早早過目了一番,神情略囧,“我忽然覺得我不太緊張了!”
“不念就算你棄考!你自己選擇!”秦暄說著,就閉目養神起來。
唐早早掙紮了一會兒,還是給秦暄結結巴巴的念了出來,秦暄起初還能忍得住,可後來唐早早越往後,不僅是句子斷句錯了的問題了,還直接將不認識的字給劈開來念……
但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秦暄也隻好憋著笑。
唐朝歌和宋夜弦從機場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暄和唐早早並排站在那裏等他們,宋夜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唐朝歌,“那個,真的是秦暄嗎?”
十八年了,當年的那個秦小暄,如今已經長成了這幅模樣!
“是秦暄的。”唐朝歌笑了點頭,一手攬住宋夜弦,一手推著行李走了過來。
四人走到了麵對麵,“爸爸,媽媽!”
也許是分開的久了,唐早早此番覺得見到兩人也覺得格外的親切,一見到唐朝歌,就撲到了他懷裏。
秦暄見狀,也淡淡的勾了唇角,調轉目光看向了宋夜弦,“媽,爸!”
雖然分開那些年後,秦暄也漸漸開始接她的電話,會在電話裏喊她,可是卻遠遠的,及不上這聲喊得真實。
宋夜弦走上前來,“秦暄!”
秦暄笑了笑,彎下身來,任由宋夜弦摟住了他,一字一頓,“媽,秦小暄長大了!”
“長大了,是真的長大了!”宋夜弦還是沒忍住落下眼淚來,“秦暄,是媽媽欠你太多了,是媽媽不好,媽媽當年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裏!”
秦暄雖然極力隱忍,到底眼睛還是紅了紅,“媽,過去是我太任性了,是我不懂事,讓您這麼多年為了我左右為難!”
“秦暄。”宋夜弦的聲音哽咽住了,她這一輩子求仁得仁,這十幾年來,唯一的失落,就是秦暄。
“媽,你也累了一路上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唐朝歌和唐早早並排走了過來。
宋夜弦這才鬆開秦暄,看到一旁的唐早早,眼底的溫柔頓時撤去,“哼,唐早早你最好想想你最近都給我做了些什麼,我等會兒回家跟你慢慢算賬!”
聽到宋夜弦說算賬,唐早早忙縮到了秦暄的旁邊,竊竊私語道,“你等會兒得幫我!”
“嗯,知道了!”秦暄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唐朝歌,悄悄回了一聲唐早早。
“早早,快去幫你媽媽拿東西,你媽媽拿不動!”唐朝歌忽然兩步走了過來,和秦暄並排。
唐早早知道兩人有話要說,忙走到前麵給宋夜弦提了手裏的包,母女兩人不知道在交流著什麼,表情甚是豐富!
唐朝歌手裏的行李被秦暄接了過來,“我記得,當年,我們就是從這裏分開的!秦暄,十八年過去了,以後別在怪你媽媽了!”
秦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家餃子店,十八年過去了,那裏竟然還沒有變過。
“爸,其實還是你煮的餃子好吃!”
四人一起走出機場,上了秦暄的車子,秦暄坐在前排開著車,唐朝歌和他坐在前麵,兩人不時的談論著一些工作,也不知道是秦暄早習慣了沉默,還是開車的時候,本就少分心思,他幾乎不說話,隻偶爾在唐朝歌說的精彩的時候,才會說一兩個詞語。
唐早早急的在後排拉宋夜弦的衣服,“媽,我哥怎麼不搭理爸,是不是還在跟爸鬧脾氣!”
宋夜弦一巴掌拍下了唐早早的腦門,“你個笨蛋唐早早,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怎麼那麼笨?你哥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再說他在開車,懂了嗎?”
“我一定不是您親生的,下手這麼重!”唐早早扶著痛處,“把我的臉打破相了,會沒人要的!”
宋夜弦早就不理會她的賣萌,“好啊,那以後正好放家裏擺著,鎮邪!”
“爸——”唐早早不敢反駁,隻好把唐朝歌喊出來救急!
“別鬧,你媽就瞎說說的。”唐朝歌複又看向秦暄,“秦暄,你年紀也不小了,我聽說溫雅和早早現在是同班同學,你們應該是見過了吧?”
秦暄差點掛錯了車檔,“嗯,見過幾次!”
“爸,我覺得我不是你們倆親生的,怎麼你們一大看到我哥,就不要我了呢!”唐早早見唐朝歌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忙抱著了前排的座椅,試圖轉移唐朝歌的話題。
“你給我回來,唐早早,我和你爸為你操心操肺了十八年,你就為了一個男人丟下父母不管不顧,偷偷回國,你這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哥當時不在E市,你餓死了,都沒人知道!”
宋夜弦一把將唐早早拽了回來,又是好一番的叮囑。
“也許,這就是緣分呢!”
唐早早還沒開口,卻聽見前麵坐著的秦暄忽然開了口,“親人之間的心靈感應,不是嗎?”
他扭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的唐早早,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宋夜弦默默汗,秦暄和唐早早感應的是哪輩子的親人啊啊啊啊!
“早早,這次的事情,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但如果還有下次,我就把你送去非洲自生自滅去!”
唐朝歌忽然從前排笑著轉過身來,一抹極為深邃的笑容,直入眼底。
唐早早依稀覺得唐朝歌說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是生氣的,可為什麼那樣的笑容,卻讓人覺得,他似乎很開心的呢?
這到底是腫麼生出來的即視感?
“還敢有下次嗎?”秦暄涼涼的聲音從前排傳來,他的音色壓得低沉,分明是和唐朝歌一樣的嚴肅,可唐早早卻覺得秦暄像是在笑。
她一時有些弄不明白了!
幸好秦暄的車子停的及時,幾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別墅門口,“爸,我和早早暫時住這裏,毓園那邊我讓人已經收拾過了,晚飯過後,我再送你們過去。”
已經有十幾年未踏足於這裏,唐朝歌連下車的步伐也有些不穩,還記得,秦暄在這裏第一次在他懷裏喊他爸爸,還記得,宋夜弦曾經在這裏被他奚落的模樣,還記得……
唐早早看著一臉凝重的唐朝歌,又轉頭看向了宋夜弦,見她也是一副將要落淚的模樣,忙走到了秦暄的身邊,“哥!”
秦暄拍了拍她的肩,“沒事。”
有些回憶,即便記不太清,但是他知道,這裏是一個歡樂與痛苦並存的地方。
那時候任苒讓他搬來這裏和唐早早同住,他之所以抗拒,就是因為這裏有很多過去的回憶!
飯是吳嫂之前做好的,見到他們回來,吳嫂也激動不已,一行人寒暄了幾句,這才上了飯桌。
今天的飯菜,多是宋夜弦和唐早早愛的,宋夜弦一個勁的往秦暄碗裏夾菜,見唐早早受了冷落,秦暄忙給她夾了菜,唐早早這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