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聽完白素一番辯解，緊鄒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果然不愧是相爺之女，口才文采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攀比的，果真優秀，也難怪老九那孩子會為你舍出性命”
談到耶律銀，夫人麵上由縣憂慮之色，擺擺手示意白素起身，卻在白素以為她要離開之際，差退了身邊的奴才宮女，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先前白素站立的方位，哪裏木窗半開，能看得清裏麵的一切。
自然，白素不會錯過耶律銀那慘白毫無血色的麵。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為何會做這種事。
為何會舍命救她，他不是討厭她嗎？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慮，身旁那貌美婦人苦澀的笑了“這孩子，外冷心熱，本就不是個狠心腸的人，那種危急之際，自然會出手，或許他對自己的武藝太有信心，以至於落得現在這個處境，這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聖上知道了，定會大發雷霆，聖上膝下九子，就老九老八以及老四頗有出息，而深得聖上歡心的卻隻有老九一人，若是今日折了，這帝都怕是會翻天的，老九的事，本宮雖竭力瞞著聖上，暫時不敢讓聖上知道，可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聖上總會知道，到那時，若是知道老九因你而落的這般田地，你父親，以及你這相府上上下下數百人恐都將難逃一劫。”
白素驀然“娘娘與白素講這些是為何意？”
婦人莞爾“丫頭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本宮講這些是何意，不是嗎？”
宮裏的人都是心尖尖細不容小覷的角色，白素從來便知道，那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白素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同樣也知道，她說的那些話絕非危言聳聽，且好巧不巧正是她所擔憂的事。
無論什麼緣由，什麼借口，但凡因她而折了皇家血脈，那麼他們相府將會徹底變成無間地獄。
或許，她該做些什麼，雖不至於抵罪，卻也可以避免少許災難。
有目的，總要有犧牲，這是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定律。
皓月六年春，12月初十
白素一夜未眠.早早的便在前廳等候,大約寅時時分,白獰冽身著朝服走了出來.麵上略顯疲意.想來昨夜也未入眠，白素小跑著上前,身上一身紅衣。那，是她依照前世的記憶做出來的嫁衣,配上現代婚紗的飄繞,在繡上古風頗濃的蓮花紋飾,仿若天仙.妝容依舊,發絲纏繞.那嬌弱的身形不知為何,突然給人一種莫名的堅定感.
“爹爹要去上朝了嗎?”
輕靈的聲音依舊無邪,那純美的麵上笑意頗濃.
然,白老爺子卻連頭也沒回,轉身走出了府門,留給她的隻是一個略顯蕭條的身影.在她以為他會就這樣離開時,蘇老爺子卻突然止住了腳步.轉身朝她走來.
那滿是皺紋的手,溫和的覆上她的臉,眼中的疼愛蘇若然盡收入眼.
“然兒,可曾有悔”
語氣顯得那般小心翼翼.那在皓月朝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相爺,此刻的眸中盡透著濃濃的祈求.
那威嚴的眸中,有著某種視死如歸的堅定,白素知道.如果自己此刻反悔的話,老爺子定會在朝堂之上,冒著被滅族的危險誓保他.即使會搭上相府上上下下上百人的性名也在所不惜.這般的寵愛讓她心中頗為感動.可,她注定要令他失望.
“然兒,可曾有悔.”
見她不語,白獰冽再次開口問道.
白素昂首,淺笑未然:
“爹爹,然兒不悔”
然後,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怒氣以及對她,對白素的失望，因為，她給她的理由是，可笑的專情，因為她的理由是利用他對白素的慈愛提出的任性理由。
那便是，成為耶律銀的女人，永遠的呆在他的身側，以確保這相府與老爺子半世的安寧。
老爺子轉身離開,這次沒有絲毫的停留.
看著那略顯婆娑的身影,心中某處仿佛被針刺般痛不欲生.那白嫩的麵上滿是淚水.
“對不起,爹爹對不起”
蘇老爺子的顧慮她懂.她比任何人都懂,他知道那雙凝重的眼眸想要述說的是什麼.自古王侯多薄情.她並非不懂.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懂.可,懂又能怎樣.即使知道這些,但,她也必須得這麼做，她不能讓老爺子因為自己而去承受些什麼，短暫的關懷，已經溫暖了她一世的孤獨，她曾今許諾過的，代替白素好好活著，好好守護老爺子，他不能違背自己對白素許下的誓言。
看著頭頂那依舊深邃黯淡的天空,白雪皚皚，那般絕美。
熟悉的身影在那鋪滿白蓮的塘邊哀怨自歎.白素悠悠然來到她的麵前.斂眉著道:
“鳳微，幫我上妝吧!”
聞言,鳳微一怔,隨後俯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