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蟬傳信,無常見珠(3)(1 / 3)

付貴沒露出驚訝表情。從許一城“金蟾分水”牌子的變化就能知道,玉決沒有了,料薑石還在。難怪王紹義決定七月初兵發東陵,掌握了薑石匠,就等於掌握了地宮鑰匙。

“他在哪裏?”付貴問。

“據我打聽,他並不在城裏,而是在離這裏二十裏之外的劉家村裏。老頭已經七十多歲,風燭殘年,經不起折騰。所以王紹義派了一隊人去了劉家村,監視著薑石匠。等到平安城的大部隊出發以後,他們到東陵與主力會合。”

“這麼說,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付貴不動聲色。如果薑石匠在城裏受到嚴密保護,那他幾乎沒機會救人,如果是在村裏被小股人馬看守著,那麼還有那麼一點機會。

“是的。不過一城的意思是,不能救得太早,太早就會被王紹義覺察。要等到他的部隊進入馬蘭峪伏擊圈無法後撤,再把薑石匠救走——在必要的時候,不妨一勞永逸。”海蘭珠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語氣著重。

付貴微微抬起下巴:“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許一城的意思?”

海蘭珠咯咯一笑,隨即掩住檀口:“一城怎麼會這麼說呢?他那個人心地太善良。不過這對他、對咱們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的目的是保陵,不是盜墓,如果唯一知道墓門所在的薑石匠死了,那是最好不過的做法,隻是太過殘酷。付貴可能會這麼幹,但許一城絕不會。

付貴沒想到的是,這個看似弱不禁風嬌滴滴的海蘭珠,思路居然跟自己一樣。

付貴禁不住多看了一眼海蘭珠,目光冷峭,海蘭珠沒把眼神移開,表情如常:“我自作主張,其實是為他做一個他知道好但不敢做的決定,他不必因此而被良心譴責,東陵也能消除最後一個隱患——何況我們也並沒說一定要滅口,那是最後的手段,不是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付貴問。

海蘭珠此時表現出的樣子,絕不是一個正常女孩。付貴能夠在她身上嗅出一種和自己非常類似的味道,冷靜、精明、無情。

看到付貴起了疑心,海蘭珠嫣然一笑:“不管我是什麼人,您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對一城不利的。”

付貴“哼”了一聲。他就知道宗室安插這麼一個人在許一城身邊,沒那麼簡單。難怪她一個人失陷在平安城,毓方卻不聞不問。

“在這個城裏,我會是一城最好的幫手,他的耳目。很多事情男人不方便打聽,女人一勾就出來了。”海蘭珠道。付貴仿佛沒聽見這句話似的冷著臉道:“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對了,一城讓我謝謝你,謝謝你為他做的一切。”

“這種話,讓他當麵對我說,別找個娘們兒傳話。”

海蘭珠一點也不著惱:“他現在被監視嘛,我也隻能到晚上才能跟他偷偷說句話。”

聽這句十分曖昧的暗示,本來已經轉身離去的付貴又把頭轉回來:“我就一句話,許一城的老婆快生了,你提醒他一聲。”

海蘭珠笑意盈盈地解釋:“這我知道呀。一城都跟我說了,我還準備了禮物呢。”

“你不必跟我解釋。”

“不過呢,其實他進城的時候,我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感動。想想看啊,一個男人為了救一個女人,不顧生死,獨闖敵營,在大英帝國,這就叫作羅曼蒂克。”海蘭珠用手指尖抵住下巴,優雅地看向付貴,“中國男人裏,明白這一點的實在太少了。他們都是些自私、自大,隻把女人當成附屬品和生育機器的猥瑣家夥。一城和他們可不一樣,就算用最嚴格的定義,他也可以算是個紳士呢。”

她說完以後,發現付貴已經消失在夜幕中,陰司間門前隻剩下她一個人肅立。海蘭珠撩起幾絲頭發,眼神閃動,剛才的媚意飛揚一下子收斂起來,長長呼出一口氣,也朝外麵走去。

就在平安城裏暗流湧動時,京城也好不到哪裏去。

留守北京的劉一鳴最近不安感越發強烈了,姊小路永德自從逃走以後一直沒有出現,可劉一鳴非但不覺得輕鬆,內心反而愈加不安。姊小路永德是一個典型的軍人,他沒有帶人回來報複,隻能說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在忙。

那件事一定和東陵以及九龍寶劍有關,劉一鳴對這一點很篤定。問題的關鍵是,他們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