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2)(1 / 3)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鹹味在舌尖散開,我頓時覺得頭皮一麻,因為我已經發現,這並不是村長所說的動物血,而是人血!起碼有人血摻在其中!因為動物的血液和人的血液最大的區別就是含鹽量,能根據這一點點的差別用味覺來區分血液的種類,這樣的人在世間已經很少很少了,我也是因為師父曾經刻意教過我這個,我才能區分出來。當然,師父並不會天天拿人血給我分辨,而是用十碗不同含鹽量的開水,一點點地訓練我的味覺,這才讓我掌握了這項本領。

除了血液的味道外,我還分辨出這血斑之中藏有另外一種藥材,就是“道人頭”。這也是一味有解毒功效的藥材,並且還有化解惡肉死肌的功能。這兩味藥材的出現,讓我開始懷疑村長所說的遺傳病的說法,狗娃難道是中毒而亡?我越想越不對勁,好奇心使然,我最後還是決定等天黑之後去朱升家問個究竟。

我隨便熬了點麵糊果腹,待到天色漸漸地暗下來,便帶上幾味解毒祛腐的藥,走出了草棚。我緩緩地走到村頭,四處看了看,看到村裏已經沒有人在屋外了,這才走進村子。來到朱升家門前,我輕輕地敲了敲門,可等了半晌,卻無人應答,我不免有些焦急,手上加了點力,重重地敲了兩下門,可是沒想到的是,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

今晚的夜很黑,天上無光,屋子裏更是漆黑一片,我輕輕地喚道:“朱大哥,在嗎?我是陳四。”可是屋子裏依舊是死寂一片,無人應答。我朝裏屋望了望,發現裏屋連油燈都沒有亮起,難道朱升夫婦這麼早就睡了?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下去了,不得不冒著驚擾他人的風險,掀起了裏屋的門簾。出乎意料的是,裏屋也是空空蕩蕩的,空無一人,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難道他們夫婦出去找狗娃的屍體還沒回來?這時,我聞到了一股香味,我嗅了嗅,是從屋後的廚房傳來的,於是我起身走向了廚房。

廚房裏也是一個人也沒有,但是灶上卻擺著一口大鍋,香味就是從鍋裏傳出來的,聞起來似乎是在燉肉湯。看來他們是準備好了晚飯,也許是思兒心切,趁飯熟之前又出去了吧,於是我退回到廳堂,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他們回來。

山村裏的夜總是很靜的,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蛙鳴,其他就隻剩下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了。我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板凳上等待著,不知不覺,竟然歪在板凳上睡了過去。

忽然間我一下子驚醒了,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胳膊,站起身。可是屋子裏依舊是異常地安靜,看來朱升夫婦還是沒有回來。我走到門外,月亮已經出來了,月光慘白慘白的,整個小村就這樣靜靜地沉睡在月光中。我仰起頭,活動了一下剛才因為睡著而有些發酸的後頸,這時,我才發現,月亮已經高懸中天了,按照這樣估算一下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是午夜了。我大吃一驚,我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但是為何朱升還沒有回來?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連忙走出朱升家,來到了隔壁另外一戶人家。這戶人家也一樣,屋子裏黑漆漆的,我咬了咬牙,用力地拍響了門板。“梆!梆!梆!”重重的敲門聲在這個寧靜的夜裏顯得特別刺耳,但是屋子裏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有些發慌了,又更大力地拍響了門——我相信就算睡得再沉,應該也會被我吵醒了,可是屋子裏還是死一般的沉寂。我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屋子裏空無一人。我頓時覺得背上涼颼颼的,於是我像瘋了一樣從村頭跑到村尾,挨家挨戶地敲了一遍門,最後,我實在是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村子裏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在這樣的夜裏,村子裏又是一片死寂,這樣的氣氛不由得讓我有些毛骨悚然,可是,村子裏的人到底去了哪裏呢?難道村子遭野獸襲擊了?可是朱升家裏還燉著湯,看起來似乎離開得很從容。到底我現在該怎麼辦?是四處尋找,還是回到草棚裏就這樣等下去?我咬了咬牙,決定做一件大膽的事情,那就是,去村長的家裏一探究竟!

我始終覺得村長身上似乎有著很多秘密,現在整個村子裏都沒有人了,我不由得對村長的情況產生了好奇,可是擅自進入別人家裏又實在是很不禮貌的事情,萬一被他們回來撞見,我想我也就沒法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內心掙紮了半天,還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而且我也抱著他們估計短時間不會出現的心理,向村長家走去。村長家就在村子的正中間,我緩緩地走到村長家,果然不出意料,村長家也是黑著燈的,一片死寂。我咬了咬牙,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擺設很普通,與一般的村民家並無兩樣,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村長家的廳堂裏有一套看起來比較名貴的八仙桌。我仔細地聽了聽,發現裏屋依舊沒有一點動靜,於是我走進了裏屋。

裏屋也是空無一人,一杯茶放在床邊,已經涼了不知多久。我在屋裏大致轉了轉,並沒有發現奇怪的東西,也沒有找到前天村長給狗娃吃的那種紅色的藥丸。我一無所獲,正準備離去,忽然,牆上的一幅畫引起了我的注意。畫上畫的是一個中年人,不怒自威,頗有一番氣度,奇怪的地方是畫上這個人做的事情——這個人正在用一把小刀割向自己的手腕處。自殺?不像!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在做些什麼?我正在思索著,卻無意間瞥見畫的底部隱約有一道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