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眾人愈發變了麵色,本以為一切極為隱秘,可是竟然有人知道我們即將前往的地點,難道是出了內鬼?懷疑的氣氛一下子籠罩在了眾人的心頭。我對樂風打了個禮,說:“此事謝謝樂兄了,若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與你扯上恩怨。”樂風微微一笑,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懷疑,於是說道:“那我也不再留了,就此告辭了!”說完,便離開了屋子。
待樂風離去,鄧修文才緩緩開口:“別人沒有地圖在手,竟然也能知道我們要去何處?不知道眾位誰能給我一個解釋?”李若嬉笑著說:“也許他是猜的呢。”我冷冷地“哼”了一聲,說:“猜?你倒猜給我看看,那人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也不知又扯上了什麼恩怨。難道也是衝著那張鬼方來的?”常空無罵罵咧咧地說:“依我看,說不定就是這個姓陳的小子透露出去的,你沒看他和那個叫什麼樂風的似乎很熟悉嘛。”我暼了他一眼,譏諷道:“某些人投靠了日本人,似乎更有嫌疑吧?”
眼見我們又要吵起來,那鄧修文大喝一聲:“夠了,此事事關大家的性命,我相信你們都知道利害所在,雖然現在突生變故,但是此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明日我們就動身,前往大別山!”
大別山,位於中國湖北省、河南省、安徽省交界處,東南西北走向,為長江、淮河的分水嶺,長270千米,主峰白馬尖,海拔1777米,位於安徽省霍山縣南。而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那霍山縣太陽、磨子潭兩鄉鎮境內的主峰——白馬尖一帶。
到了深山裏,縱然是汽車,也沒有路可以走了,於是我們不得不徒步開始了這段漫長的山路,不過好在我們幾人都是頗有功夫底子的人,走點路對我們來說,也不算什麼。
我臉色陰沉,不耐煩地回頭望了望,抬起頭對鄧修文說:“不是我們六人行動嗎?為什麼會跟來這麼多日本人?”原來,今早出發的時候,我才發現竟然有十幾個日本人與我們同行,雖然那常空無和馮白一再解釋說他們隻是一些日本的學者,可是我們畢竟都不是傻子,從他們的步伐和舉止不難看出,個個都是沾過血的人,而我十分懷疑,他們根本就是一隊士兵!
雖然這些日本人提供了一些十分珍貴的設備以及交通工具,但是我依舊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這次來的日本人中,帶隊的便是北山健,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所謂的考古和研究中醫。鄧修文淡淡地回頭望了望,低聲對我說道:“我又何嚐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他們八成是為了魯王墓中的什麼東西而去的,不知道馮白和常空無許了什麼願,竟然說服了李若和李默然二人,如此一來,我也不好再反對,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六人是缺一不可。”鄧修文眼見我皺了皺眉,似乎又要說些什麼,便接著說:“其實有他們在也未必是件壞事,這所謂的天路,凶險異常,有這群替死鬼,反而能起到不小作用。”我聽聞此言,雖然心中依舊有些不滿,但是也隻得作罷,於是便換了個話題,問道:“那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六人身上所中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毒?而這鬼方,到底又是何物?”
鄧修文微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此毒甚是詭異,從先前祖輩死去方式看,皆是在29歲那年中的某天平靜地死去,無溢血無變體,以銀針探腹,也無任何反應,後來西醫傳入,那常家有一祖輩死後將其屍體送至西醫解剖,發現其體內血液稀如汁,淡如水,聽那西醫說,似乎是血液中的某種細胞完全被破壞了。”“細胞?”聽聞此言,我有些不解了,雖說西醫在清代已經傳入我國,但是中醫一向固守成規,隻研究內氣外理,對這些西醫說法,卻是一向不屑,就連我們幾人,也隻是偶爾聽說過一些有關西醫的大概,一些具體的理論,卻是無從得知。
“我也問過我師父,此毒竟然能傳承與中毒者有血脈關係的人,任何隻要與中毒人有血脈關係之人,隻要接觸到中毒之人,就會染上此毒,這未免太不符合毒學之理論了,這反而像一種傳染病了。”我疑惑道。鄧修文點了點頭,說:“的確如此,按理說如此厲害之毒,自古以來必然會留下一些傳說或是蛛絲馬跡,可是我們六族之人,尋覓了近千年,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也未必,我懷疑此毒和那傳說中的鬼方有關。”“鬼方?傳說中那張能治百病的奇方麼?和此毒有何聯係?”鄧修文搖了搖頭,說:“我查了很久,發現這‘鬼方’一說,甚是可疑,你知道,這曆史上所謂的鬼方,並不是指的藥方,而是商周時居於我國西北方的一個神秘的民族!”
鬼方族?我倒是從未聽說過。鄧修文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鬼方是商周時居於我國西北方的少數民族,居住地多變,極為神秘,據傳擅長以巫術療疾,後來被殷商中興之主武丁用三年時間征伐。可是武丁並未能完全將其擊敗或消滅,這足以說明當時鬼方的力量是相當強大的。敗亡的鬼方是遠遁、隱匿抑或遷徙,史書沒有明確的記載,但總不外乎這幾種情況。但可以肯定的是,至遲到商代末年,鬼方已經進入中原,而進入中原之後,便銷聲匿跡了。”“既然已經銷聲匿跡了,又為何會與明朝扯上關係呢?”我依舊很是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