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族?這個曾經被鄧修文提起過一次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我耳邊。我細細地打量了魏振一番,似乎其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時,馮白走了過來,輕聲說道:“關於這個鬼方族我也聽鄧修文說過,後來我也查了一下,發現所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最近的記錄都要追溯到商周時期了。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辭載‘鬼方易’,所記的是那時鬼方族被商王討伐,向遠方逃走,然後便消失了蹤跡。雖然春秋、兩漢時期,史籍記載中名為赤狄、丁零的部族,疑為鬼方族的後代,但是卻沒有確鑿的證據,這個神秘的部族也就這麼消失了,但是據說此族擅長奇術異學,恃才自傲,不服任何統治者,也許這就是他們被滅的原因吧。而且據說此族人多魏姓,眼前的這個魏振,頗有些手段,本事驚人,他說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魏振聽到馮白這麼一說,哈哈大笑,說:“你說對了大半,隻是鬼方族並沒有消失,而是隱匿在了世間,但是即使如此,鬼方族人的本領卻沒有失傳,曆朝的統治者,或多或少都得到過鬼方族的幫助,隻是沒想到,最後卻栽在了朱元璋的手上。”魏振頓了頓,似乎有所感觸,接著說道,“朱元璋立朝之後,便聽說了鬼方族的事跡——這是曆代統治者中一個不傳的秘密——於是朱元璋找到了鬼方遺族。當時天下剛定,朱元璋心思多疑,生怕江山不保,便向我族人許下重賞,求得我族人協助。至於他殺六國公所用的手段和毒藥,無一不是我族人為其出謀劃策,提供毒藥,包括你們六人所中之毒以及劉氏族人的東方鱟之毒,都是出自我族之手,區區中原,又如何能有如此玄妙之毒?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那朱元璋做事甚絕,過河拆橋,在其臨死之前,生怕鬼方族將來會協助他人奪其江山,竟然將所有族人秘密處死,但是其又害怕他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將來沒有我們的幫助難成大事,於是留下了一個活口——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在鬼方族人生子之後,便將其閹割,變成太監,這樣隻保證鬼方族僅僅能一脈相傳,再也無法形成族落。我們鬼方族人就這樣被其禁錮著,直到那個時候,才出現了轉機。”
魏振說道:“明末時期,明熹宗即位後,整個明朝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那個昏庸的‘木匠皇帝’不理朝政,於是宦官專權,一時廠衛之毒流布天下,而那東西廠中的九千歲魏忠賢,便是我鬼方族人!魏忠賢借天下大亂,想趁機再興鬼方族,可是那朱元璋在其駕崩之時,竟然將我族傳承數千年的累積和學識一並帶入了墓中——當然那可不是那個隻有個殼子的明皇陵——憑借魏忠賢的勢力,自然查到了:當年朱元璋真身所葬之地,便是這個他兒子——魯王——的墓。”
我“哼”了一聲,說:“既然如此,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進來了,自然去尋你族裏留下的東西,要是再氣憤不過,就挖了朱元璋的遺骸,又何必為難我們?”魏振冷笑一聲,說:“若是如此簡單,早在千年前魏忠賢就這麼做了,又何必等到現在?朱元璋死前卻是布下了一個大局,你們這些人,不過是局裏的棋子而已!”
經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後,縱然對魏振的話感到吃驚,但是也變得鎮定了很多,我說道:“你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而已,又何必將理由強加到一個死了數百年的死人身上。”“哈哈,在我看來,你們不過是一群可憐蟲而已!為了進這魯王墓,費盡了工夫,這麼多代人才堪進入這個‘天坑’,要知道我進出此處就猶如出入家中後院一般方便;你們好不容易才闖過的瘴氣、巨蚊,對我來說不在眼裏,因為我鬼方祖上便留下了進入此地的方法。”
“既然如此,你說什麼想複興鬼方,那你入墓便是,我們幾人不過是為求得一條生路,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憤憤地說。“唉,”魏振搖了搖頭,說,“我早已說過,這個朱元璋布下的局,並不是那麼容易破的。這‘天坑’不過是朱元璋主墓的外陵而已,若想進得真正的內墓,還是少不得你們六人啊。既然你們幾人分散開來,我本來打算從你們三人先下手,可是沒想到還是露了餡。”
聽聞此言,我腦海裏思索了起來:既然魏振這麼說,那麼起碼證明鄧修文等人應該沒有落在他的手中。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三人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隻要能逃離此處,相信那魏振想再找到我們也沒那麼容易。
我望了望常空無和馮白,隻見二人目光閃爍,顯然也是抱了相同的想法。我暗暗對二人使了個眼色,相信以他二人的身手,若是想走,恐怕就算是魏振,也很難留下他們。隻是此刻我卻成了個大難題,僅僅依靠七步塵技,估計是難以脫身,那魏振的手段,之前也是見過,身手深不可測。
就在我們兩邊陷入僵持之時,忽然,對麵的樂達開猛地臉色一變,劇烈地咳嗽了幾下,卻是吐出一口烏黑的鮮血。那天益堂武貴明見狀,也是麵色一沉,低聲對魏振說道:“身上的屍氣沉積太久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是堅持不住了。”魏振麵色清冷,皺了皺眉頭,說:“製住他們三人,找個地方,用藥壓製一下,那些東西實在太厲害,除非離開此處,不然沒辦法徹底拔出屍氣。”
見狀,我一下子來了精神:看來他們三人果然受了傷,之前的那些屍斑似乎是與那梵音有關;看起來除了魏振之外,另外兩人的情況並不是很好,若是以一敵三,相信那魏振不是我們這邊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