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鄧修文一組,繞著土丘走了起來。這土丘不算大,也不算小,繞著走一圈,耗掉約半個時辰。可惜這土丘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除了那五塊巨石,連塊石頭都沒有,如果有何異常,一眼便能看出,所以我們走了一圈,直到和李默然、李若遇上,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隨後,常空無和馮白也從土丘上下來了,兩人也是一無所獲。這個小山丘,就像一個大墳包一般。“難道當年修完陵墓之後,就用紅土封了入口?”我猜測道。“我可不信,”李若說道,“朱元璋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選了這麼個地方,又將這裏弄得和地下世界一般,難道就一把土埋了了事?這土丘之下,必然有名堂。”
眾人繞著土丘又走起來,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我們緩緩地走著,常空無不耐地說:“若是找不到入口,難道我們還真的要一處處地挖下去麼?”我說:“可惜我們沒有土夫子那般的本事,不然一鏟下去,便知道下麵情況如何了。”
我們正走著,忽然,前麵的馮白停下了腳步。“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大家忙問道。馮白臉色怪異,緩緩地說:“我倒沒有發現什麼,隻是走到這裏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裏,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停了下來,在四周仔細地搜索起來,可是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常空無說道:“這裏有什麼不一樣的?我看沒什麼區別啊,竹林、紅土、巨石,哪裏有問題?”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忽然發現,要說不同的話,就是這邊的竹林長得似乎沒有別的地方茂盛,甚至還有幾根已經枯死了。莫非這竹林有什麼玄機不成?
我正在猜測,馮白忽然一拍腦門,說道:“我知道了!我說怎麼有些不對勁。我們練內家之人,平日行路,習慣性的氣沉丹田,力至足下,走起路來腳步殷實不虛,剛才走到這裏的時候,我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現在才發現,是腳下的地麵有些問題,踩上去似乎有些虛浮——你們感覺不到,但是我卻可以感覺到。”難道這地下有問題?這地下是虛土?埋有什麼東西?這個發現讓大家一下子來了精神,事不宜遲,我們五個男人便折了幾根長竹,開始挖了起來。
誰知道我們費了大勁,挖了近五米深,卻是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發現。常空無抱怨道:“老白,你是不是弄錯了?這挖了這麼久,都快挖出水來了,可是什麼都沒有啊,你不是想我們在這開口井吧?”馮白此刻也拿不定了,有些納悶地說:“我的感覺沒有錯啊,你們看,這挖出來的土,是不是比較鬆軟一些。”
我們又挖了兩米多深,依舊是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放棄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重重地喘了口氣,說:“我怎麼覺得我們真的成了土夫子一般,那劉伯溫為何說一定要我們六家後人才能進墓?我看隨便找點土夫子,也能挖開這個穴。”說著,我望了望一旁的鄧修文。鄧修文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望著那正對著的山丘。“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察覺到鄧修文表情有些不太對勁,我問道。
鄧修文沒有轉頭,而是開口緩緩地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們看這前麵的土坡,我怎麼覺得這一塊的顏色,好像在慢慢變深,越來越紅了。”大家一下子都將目光集中在了眼前的土坡上。我眯著眼看了半天,也發現眼前的這片土坡,似乎比它周圍的顏色要深了一些,而且是越變越紅,就像鮮血一般。
李默然走上前去,輕輕地摸了摸地上的土,抬起手來,隻見他的手上沾滿了鮮紅的液體,眾人臉色一變,馮白大喝道:“不好!這是血墓!必有大邪!”聽得馮白此言,眾人皆是吃了一驚,連忙退避三舍,遠遠地離開了那血紅的土堆,而那滲著血水的土坡,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血墓?有何說法麼?”我問道。馮白神色凝重,說:“我也隻是耳聞,據說古代並無上好的泥漿材料可以牢固地築造房屋,所以很多的墓都是僅僅靠一些大塊完整的青石來製作支撐主梁的基盤,後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朝代起,有個皇帝發現用人血澆築,可以使石材牢固地契合在一起,之後就出來以人血澆墓,這樣建造出來的主墓室,可保千年不朽敗。但是往往使用此法之後,會導致整個陵穴充滿血氣,和容易滋生陰邪之物,後來就漸漸地很少有皇帝使用這個方法了。”
李默然聞了聞手上的紅色液體,卻是皺了皺眉頭,說:“奇怪,這東西並無血腥味,反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發現那土坡上的紅色越來越深,不斷有紅色的液體從土中滲出。我小心地嗅了嗅,果然如李默然所說,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隻有麵前這兩米見方的土坡上,出現了滲水的情況,周圍卻都一切正常。“什麼聲音?”鄧修文忽然開口道。我一愣,側耳細聽,果然周圍隱隱地出現了陣陣沉悶的嗡嗡聲。不好!我心中忽然一驚,大喝一聲:“全部退開!離開此處!這裏根本不是什麼血墓,而是一處水眼!”
我話音剛落,隻見麵前的土坡上,“砰”地一聲,一股極具衝力的水柱破土而出,猶如一發炮彈一般,徑直地噴射出來。我連忙就地一滾,卻還是慢了一步,被噴出來的水柱足足擊出五米開外。我隻覺得胸口一悶,一股劇痛從體內傳出。好在這水柱並沒有維持多久,片刻之後,水勢漸漸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