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章:容華謝後,隻得璧人半麵妝(1 / 1)

終為那一身江南煙雨覆了天下,容華謝後,不過一場山河永寂。

——題記

[韶華傾負]

她是阮鬱,原是那彼岸花旁一女子。而我,是踽踽獨行的一路人。本無交集。然,卻為何夢中相遇。

她在歲月中長歎,碎語浮華一世,終不過煙花一場。我問她,那麼世間,又有什麼留戀的呢?她說,來時歡喜去時悲,空在人間走一回。想來,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若不來不去,也就沒了歡喜沒了悲。

她是彼岸花旁一縷香魂,不知何處是家鄉,亦不願再世為人,隻願靜立在花旁,等候良人。輕聲問一句,良人何處,她隻道一句,天易見,見君難。

我是人世間一個過客,明知家鄉何處,卻無法歸去,隻能靜看心思凋零,一生孤苦。不必問我良人何處,隻能歎一句,落寞無人看罷了。

[挨度蒼生]

她是阮鬱,前世是西子湖畔一歌妓,才藝雙絕,奈何一招為妓,終身為妓。但,哪有女子愛風塵。終歸是有這樣或那樣的羈絆。有這樣活那樣的不舍、不願、不甘。到頭來靠顏色來挨度滄桑生涯。

那年月是光景尚未滄桑,年歲稍有熱度和希望。與那些心有企圖的男子做戲久了,她便覺得心累。會時時思慮是不是果真在蹉跎歲月裏,已然終身飄零了。這麼想著,便越發希冀能遇見一位良人。

遇見公子秦少,大約是命中劫數。無法逃避。若能重新選擇,我猜想,她終究還是會這樣抉擇,畢竟他曾給她,一場春花秋月的夢。他將她拉出苦海,相許一生不負。然而,卻不曾說,他早已有了紅粉。

冬去秋來,鶯飛草長。她已在他身邊五年,她情意深厚,他早已另有新歡。世間之愛,本就無法風順始終,他本就不是良人,隻因她被那一生不負,蒙住雙眼。新歡欺舊主,隻因她出身青樓,而她是大戶千金,她是小妾,她是夫人。她是西子湖畔的風流,她是他一生陪伴的紅粉。本就是注定的事,然她阮鬱,卻未曾看透。

夫人與小妾之間,本就是一個受盡欺淩,一個變本加厲。然她心裏記掛著,當年那一句戲言,一忍再忍,直到青絲哭成白發,才看透,露水情緣,又如何能修成正果。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月,人空瘦。

她終究還是離開了,芳魂西去,唯留下一紙滄桑情歎。

[負了相思,折了流年]

那一世娟娟如花的女子,染盡紅塵情事,換得滿腮清淚。

她問,那你呢!我,我不知該從何說起,沒有開始,亦不知有沒有結局。

本就是一過客,隻能看風花雪月,卻沒有能力,輕易嚐試,不怕滿腮清淚,而是早已喪失這樣勇氣。良人離去,帶走的,不是回憶,不是誓言,而是再次步入情愛的能力。他與我,算的上青梅竹馬,隻是青梅竹馬,從不是神話。她僅僅驚鴻一瞥,他就墮入,而我還未開口,就已喪失。本以為守候著,就能等到他再次歸來。然而,她又怎麼能容忍,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我呢,終究敵不過她三言兩語,我就潰不成軍,他再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我才恍然明白,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我,既不是他心口的朱砂,亦不是他眼中的白月光,不過一縷青煙罷了,吹過就罷。

匆匆二十載,愛了就已如願,是否能夠能到,想來已然是宿命擺好的局,認命就是了。他帶著他的春花秋月,走入她的絢爛人生,再與我沒有關係了。

[隻願一人心]

她輕歎,一場煙花,一場夢,無聲無息,塵歸塵,土歸土。轉瞬消失在我眼前,猛然驚醒,才發現,不過是南柯一夢。

她,阮鬱。也曾有那傾城傾國貌。卻到底負了相思,折了流年。他愛她時,她風華正茂,她別他時,他與她眉目傳情。其實她要的不多,不過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終究不知,是她夢見了我,還是我夢見了她。或許人生本就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