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蘇婷撿了一個舊電飯鍋，還能夠使用。
她把3斤大米都燜上了。
又做了四個菜。
炒了一盤肉，一盤尖椒土豆片，一盤韭菜炒幹豆腐，一小盆黃瓜菜。
然後，讓小牛去小賣店買了一瓶酒。
這個臨時湊到一起的一家四口人，高高興興吃喝起來。
這間小小的屋子，雖然比36號還小，但方天的心裏是敞亮的，是自由的，是屬於他的家。
吃過飯，蘇婷刷完碗。
“哥，你陪方嬸在家休息，我和小牛玩兒去了。”
……
老陳回來了。
陳嫂問道：
“你上哪兒去了？”
“老鞏要買個倒騎驢，讓我跟他看看。”
老鞏也是新興路馬路市場賣菜的小販，也住在沈家大院。
陳嫂說：
“那前城管來了。”
老陳平靜地說：
“我聽說了，不沒搶走啥東西嗎。”
陳嫂說：
“多虧方嬸兒子，要不一車菜都搶走了！”
老陳很好奇，“我咋不知道方嬸有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呢？”
陳嫂說：
“我不也是不知道。”
“他們家困難，你沒給拿點兒菜啥的。”
“拿了，這孩子說啥不要！”
“一會兒我買點兒肉，晚上顛幾個菜，把他們一家請過來，感謝一下！”
老陳往副食商店走，到了半路，迎麵碰到蘇婷。
原來，吃過飯，蘇婷就和小牛出來撿破爛。
“小婷！”老陳叫道。
蘇婷說：
“陳叔！”
“你哥呢？”
“在家呢。”
“我家有點兒紙箱，等我回去給你！”
“陳哥，我不要，你們自己賣吧！”
“給你，我不要了！晚上你們去我家吃飯。”
老陳說著，就去賣肉。
小牛跑過來，“姐，老陳說啥？”
“說有紙殼給我們，還說晚上去他家吃飯。”
“姐，我們去不去呀？”
“要問問咱哥吧。”
市場上，紙殼箱很多。
有的菜用鐵筐裝，有的用塑料箱裝，有的用紙箱裝，水果也有用紙箱裝的。
但這些紙箱小販們都留起來了，碎的也撿起來。
每天都有河南人，拉著手推車或者推著倒騎驢收廢品，一毛多錢1斤，隨時就賣這些人了。
因此，市場上也撿不到多少紙殼，隻能撿點兒飲料瓶。
離開新興路市場，姐弟二人一人拿個絲袋子在大街上轉悠，遇到翻垃圾桶，就翻個底朝天。
但垃圾桶也不知被人翻了多少遍了。
轉悠了兩個多小時，他們也沒撿到多少東西。
絲袋子裏都隻有半下東西，什麼礦泉水瓶、泡沫、塑料、鐵絲、釘子……隻要能賣錢的，都是好東西。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五六裏地。
“老弟，大閻王！”
蘇婷喊了一聲。
於是，姐弟二人撒腿就跑。
跑了半天，他們在一個胡同停下來，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牛擦著臉上的汗，笑著說：
“姐，跑慢一點點兒就被追上了！”
蘇婷罵道：
“臭流氓，怎麼不嘎巴瘟死，就欺負咱們能耐！”
小牛攥著拳頭，“姐，等我長大的，非打死他們不可！”
這時，就聽有人說：
“小舅子，要打姐夫啊！”
蘇婷姐弟二人一看，原來是大閻王，胡同兩頭，一頭站著兩個，封住了出路。
這五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個個凶神惡煞，一身匪氣，號稱五閻王。
為首的是大閻王，依次是二三四五閻王。
他們姐倆兒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