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心裏自然也非常難受,隻不過車裏四個人的感觸不一樣,心情自然也都不一樣。
不過,很快柏春雨的心思就被路況給完全占據了,因為昨天晚上雨夾雪的關係,這會兒的國道上竟然開始結冰,柏春雨小心翼翼的打著方向盤,幾乎是挪著向前開,因為和丁淳一直生活在南方,即使在北京也沒遇到過這種路上有大麵積冰水的情況,所以他們兩人都開始變的謹慎起來,丁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卻也是瞻前顧後的幫忙柏春雨看著路況。
可是天公偏偏不作美,這路已經都這麼難走了,這會兒竟然還飄起了雪花,使原本就溜滑的路變的更加的難走了。柏春雨幾乎是在路邊蹭著開,丁淳則是看著身邊呼嘯而過的車子兩眼發直,嘴上也不住的感歎:
“真牛啊,感覺像是在看‘頭文字D’!”
程澄也朝窗外看了一眼,山道,冰雪路麵,快車,別說,還真和‘頭文字D’有的一拚呢!再看他們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過去一輛大貨車,程澄指著大貨車的車胎笑道:
“看見沒,人家綁了防滑鏈子的,可惜咱這車上沒有,要不然柏公子還能開的快一些!”
“得了吧,綁上鏈子我也不敢快開,我發現這邊的司機啊,開起車來都跟不要命似的!”柏春雨馬上否定了程澄的話,不過即便是插科打諢,他的視線也不敢離開車窗前麵。
這種感覺,讓程澄突然想起以前上學的日子,那時候她最佩服的人,幾乎就是11路的公交車司機,那人的車開的,冬夏一個速度不說,甚至要是有人告訴他:‘師傅,麻煩你開快一點兒,我今天趕著上班!’那您就看吧,隻要這師傅應下了,那車子開的,可真就跟‘頭文字D’沒什麼兩樣了,除了漂移這種有點兒難度的動作之外,他躲車超車的手法還真就不是蓋的。
當然,一般車上的乘客在下車的時候直打晃不說,有好些剛開始坐車的乘客還會被驚出一身冷汗……饒是如此,程澄依然記得那公交上人多的可以,很多時候,她在下車之前都會跟旁邊的乘客懇求兩聲:麻煩您推我一下成麼?麻煩您擠過來一點,我下站下車……
那個時候的漠其,公交線路很少,公交車也很破,不像現在,隨便到哪裏都是空調車,並且每隔500米左右就會有一個公交站……那個時候的漠其,在她每次從學校門口下車的時候,都會迎上一張陽光燦爛的臉,微笑的注視著她,問她,冷不冷,熱不熱,想吃什麼……隻可惜,那個人再也不會在那個車站等她了……
奇怪,她怎麼會又想起洛小北呢!程澄有些鬱悶,然後她抬起頭,想看看窗外的景象,分散一下注意力,卻一下子發現柏春雨的神色有些慌亂,而丁淳和周芃也是一臉驚慌的樣子,程澄有些納悶兒,再一看前麵,突然發現那是一個被公路局放了危險牌子的大轉彎,可怕的是柏春雨現在根本就刹不住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周芃驚慌失措的驚叫一聲之後,車子一下子衝上了護欄,接著便大頭衝下的栽到了地上,令人慶幸的是,這下麵似乎是農田,並且沒有多高,車子在大頭衝下的情況下停留數秒之後,又翻了過來。首先緩過神兒來的是柏春雨,他一邊努力喊著程澄的名字,一邊想要打開車門,可是車子的前窗已經被震碎,車門也變了型,柏春雨努力了很久,都沒能把車門打開。
眼見旁邊的丁淳也回過神來,並且已經成功的打開車門,柏春雨忽地拉住他,囑咐道:
“救程澄……”
丁淳沒好氣的白了柏春雨一眼,然後下車,將身後的車門打開讓已經呆傻的周芃先下來,又跑過去打開後座的另一個車門把程澄拉下車,接著,丁淳又用力的將駕駛室的車門拉開,把柏春雨給拖了出來。程澄和周芃被冷風一吹,這才換過勁兒,慌忙的跑過去,看柏春雨的情況。
“你沒事吧?”柏春雨見程澄走近,忙關切道,並且還上下打量著程澄。
“沒事!你怎樣,哪裏疼麼?”程澄也在關心著柏春雨,見他身上沒有出血,好像也沒有受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是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所以她一麵抱起柏春雨的頭,一麵讓周芃從車子裏扯出柏春雨的大衣。
見柏春雨吃力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丁淳在旁邊道:
“可能是肋骨骨折了,我已經打了電話,救護車一會兒就能到!”丁淳說完,便走向了自己的車子,他簡單的看了一下車況,然後又看了看車子前麵一塊立著的石磨盤,心裏已經明白車窗碎車門打不開的原因了,不過,郵箱似乎並沒有漏,也就是說,不會發生爆炸之類的應視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