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鋪滿了書信,字字都是溫家和外邦勾結的證據。
封年感慨:“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這麼不講究,看完信不燒,給自己留把柄。”
感謝溫予柏,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小朋友就是會當大漏勺。
封年整理了一下書信,挑出最有代表性的幾封,第二天上朝幹脆利落地把溫家推上風口浪尖,借著這個機會打壓那些清流派。
該說不說,這清流派罵人也罵得比那些沒素質的中聽些,砍頭前的戲也好看。
笑眯眯地圍觀溫家上下五十多口人被砍頭,封年當然知道溫予柏跑了,但是他不在乎,畢竟避過這個風頭後如果能抓回來,趙元恩還能有一個很好地老師。
下一步便是確保定遠將軍的安全。
至於其他的小門小派,他偶爾慢慢扔點他們做的蠢事出來製衡,就足夠了。
溫予柏在他打響奸臣反抗清流派第一槍的時候就被溫家弄走了,趙元恩很是寂寞,總是派小元子來找封年,封年又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空,三番兩次下來,趙元恩生氣鬧到永安帝那裏去了。
永安帝大手一揮,直接給趙元恩弄來了一個更嚴格的太子太傅,趙元恩又開始給封年寫信,哭哭唧唧。
封年更沒空管他了,因為現在他被造謠,說是他害得定遠將軍這麼苦。也許是借著溫家圍剿的勢頭,這次風雨來得迅猛而劇烈。
封年為了不ooc,硬是憋住了嘴沒澄清,也勒令府裏的人不準傳。
薑裕強吻他那天被他趕出了府,過幾天沈鐸也被趕回將軍府。
他走那天,封年沒敢去送,借口說皇帝召見,但還是被沈鐸抓了個正著。
“哥哥…他們說是你,是你讓我父親在邊疆這麼久,是真的嗎…”
【請宿主謹慎作答】
不是的。
“…是。”
主係統在暗示什麼,他懂。
之前對朵朵太好了,難免讓她對自己產生依賴心理,如果這種心理能持續,十年之後她殺自己的時候會難受,如果她能醒悟,那越早越好,長痛不如短痛。
承認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在小朋友麵前替溫家背個鍋,問題不大。
回答“是”的性價比太高了,又能鞏固人設,又能推動故事情節發展。
沈鐸本來就紅著眼圈,聽到封年的回答,淚順著臉龐落進了衣領。
他狠狠擦了擦淚:“我不信!哥哥你對我這麼好,我不相信!”
封年微微眯眼,聳了聳肩,嗤笑:“你有什麼可不信的?咱家喜歡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孩親近仇人,信任仇人,還管仇人叫哥哥,你說這和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別?定遠將軍和他的後代,不過如此。”
真是…真是一副奸臣應有的做派…
他之前是被欺騙了嗎?
封年幾乎每天給他帶吃的玩的,給他請習武老師,給他治病卻不趁人之危,給他足夠的尊重,給他很少體會的愛…這些,都是假的?
“哥哥…”沈鐸試圖去抓封年的衣袖,再聞一聞他懷裏陽光的氣味,但是又滯在了半空。
“小慶子,你看,咱家多成功。”封年蹙眉往後挪了一步,“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要叫咱家哥哥。”
朵朵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鐸不再自取其辱,甚至來不及好好再看封年一眼,轉身就進了將軍府的馬車裏,撲在定遠夫人懷裏大哭起來。
“沈鐸,不要哭了。”定遠夫人隻允許他軟弱了五分鍾,就把他的頭從自己懷裏拔出來,“聽著,你父親在邊疆,生死未卜,作為沈家兒郎,你得隨時準備著補上這個空缺,不能因為一點挫折就這樣崩潰。”
沈鐸抽泣著:“我會去前線的…我會去幫父親,我不會讓哥…封年的陰謀得逞,我一定…一定要守好沈家!”
*
狂風呼嘯而過,明明是大晴天,卻感覺冷氣直往人心裏鑽。
封年看著馬車遠去,心裏有些空蕩蕩的,但是這時間不等人,溫家餘孽還等他清除,他沒辦法為了沈鐸一時的情緒停留。
十年那麼久,總得留時間給他自己成長。
封年最近心髒難受得要命,高強度的工作加速了他身體的惡化,還好打工人模式下的他怎麼作踐自己也死不了。
聽說沈鐸向永安帝請命,前往邊疆支援定遠將軍,封年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未來的副將薑裕也踹了過去。
最大的變數走了,這皇城裏也沒那麼難以掌控,更何況清剿溫家的惡毒名號一出,更是沒人敢招惹封年。
不過兩個月,封年便完成了任務將近一半的進度。
007查過往期的記錄,絕大部分人都沒完成任務,極少數完成的也拖了很久,隻有封年的進展如此迅速高效。
封年統籌帷幄,文武百官裏當然不全是草包,他挑中幾個衷心且非常有能力的推薦到重要官位上,自己掛了個丞相的職位,稱自己身體抱恙,連朝都很少上,隻偶爾弄兩個少年來府上維持一下自己的名聲,再偶爾看幾本百官解決不了的奏折,再偶爾應付應付太子,日子過得很簡單。
封年恢複懶得翻身都要人幫著翻的狀態,007感覺人是物非。
“沒想到我也有17歲就退休的體驗。”
封年爽得不得了。
007還是猶豫:“宿主您不擔心嗎?”
封年:“擔心。給我一兩年時間,讓我把身體養好吧。做支線任務都快把我做死了,朵朵離我遠點,支線任務下得就沒那麼頻繁了。朵朵十年後才回來,不著急。”
“和溫家勾結的外邦沒那麼好應付,而且近幾年邊疆動蕩,戰事頻發,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封年拍拍讓小慶子買來的話本,“我隻要能供應上士兵、糧草和武器,他們就一定能活著回來。”
“朝廷裏還好,永安帝還能幹活,太子長大了也能幹活,我之前選的那幫人也能幹活,總而言之,沒我這個世界照樣轉。”
“啊!我期待已久的退休生活!”
至於要死了的事情,十年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