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我連複習資料都沒去拿,我已經沒那個心思了。 WwWCOM母親一個人在鄉下,雖有二姨照料,但我知道二姨家裏也挺不容易的,二姨夫在外做工,家裏有老人有孩,還要侍弄家裏幾畝田地,二姨比同齡人顯老得多。
二姨自己家裏的事情都忙不過來,照顧我母親的時間自然也能想到,我一回家,什麼也不想做,第一時間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我來這個城市很長時間了,我很少給母親去電話,我知道這點不好,但我一撥通那個號碼,我就會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內心有一種本能地排斥。
每次都是母親自己主動打電話過來,詢問我的一些情況,我會跟她講一些近況,她和我聊得不多,每次至多十幾分鍾。到後來,電話也打得少了,似乎她從電話裏聽出了什麼,從一周通變成一個月1通。
我撥電話的手都在抖,我生怕電話一通,我聽不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了。將那個熟悉的號碼撥通之後,我開了免提,靜靜地等著母親接通。
“嘟——嘟——嘟”
“喂。”
不是母親的聲音,我心裏一咯噔,但我聽出是姨的聲音了,我趕緊問道:“姨,我媽呢?”
“哦,是紅啊,你媽在休息呢,她一直不讓我打電話給你,是怕你擔心,是那個老師告訴你的吧,他送來了錢……”
我此刻不知道該些什麼好,悔恨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佟教授,我真的覺得對不起他。我曾經那麼傷害他,但我的母親,他的學生,我們之間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正是這樣一位和藹、可敬的老人,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先是,帶我離開了那個傷心之地,讓我有了重獲生機的機會;接著就是得知我母親重病,他第一時間送去了他的一點心意。我在他家裏住了一段時間,佟教授的情況我很熟悉,雖他退休工資和福利不錯,但是他經常接濟貧困學生,所餘不多。這次給我媽送去的錢,怕是他養老的本了。
佟教授做到這樣,讓我無地自容,我居然借著酒勁,刺痛了這樣一位善者仁翁的心,我真是恨死自己了,太混帳了。
我已經傷害了一位老者的心,我不能再失去我的母親了,我開始收拾衣物,我這就要回去,我要回到我母親的身邊。
我不想讓父親的悲劇再在我身上生了,如果母親真的是那樣的話,父親的最後一麵我沒有見到,我不想連我母親的最後一麵都錯過。
“姨,你辛苦了,我馬上就回去,你叫媽好好養病。”
“姨沒事兒,主要是你媽……”
“是紅吧……”
這是母親的聲音,不知怎麼了,我聽到母親的聲音後,格外激動,她這一聲喊,讓我暫時吃了顆定心丸了。
“是呢,是紅,把你吵醒了吧,你跟丫頭幾句,我知道你想她想得厲害了,就是強著脾氣不給她去電話,怕她擔心你。”
姨這句話的時候,我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又像是被人拿針紮了又紮,疼得我不出話來。母親她真是受苦了,為了我,她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瞞,她心裏唯一的牽掛,就是我這個女兒了。
而我這個做女兒的,卻沒有時時刻刻想著她老人家,還諸多借口,不給她打電話,現在懊悔也沒有用了,母親都病倒了,我甚至想,母親是因為太想我了,才會積勞成疾的,我的自責又加重一層。
“喂,是紅嗎?”
“媽,是我……”
我已經泣不成聲。
“哎,別哭呀,媽沒事兒,這不還跟你打著電話呢嘛。年紀大了,總會有些病災的,畢竟不是你們年輕人了。我就不給你打電話,我就是怕你擔心、分神,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在大城市裏生活、學習,肯定不容易,是我老師告訴你的吧,我就叫他別,你還好嗎?”
當母親出你還好的時候,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哇哇大哭,我以前真是太忽視自己的親人了,她們即使在最艱難的情況下,還是百分之百地為你考慮,為你著想。自己病了,還不忘考慮不要影響自己孩子的情緒,我捫心自問,換做是我,我是否能做到呢?
我怕是做不到吧,輩好像這一世就是來向長輩討債的,長輩總是無限製地給予,而輩總是無休止地索取,長輩無怨無悔,輩卻還不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