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轅宇醒過來的時候,洛陽城依然是冷冷清清。他一個人毫無頭緒地走在洛城大街上,不禁又回想起昨晚那個稀奇古怪的夢。他天資聰明,但也難免落入凡人俗套,不會相信夢中所見,隻認為是一種預兆而已。不過他現在有些迷糊的是,昨晚半夜醒來所見到底是真還是夢境,“如若是真的,那我昨天不是到地府走了一趟?說出去有誰能相信哦…”
他肚中饑餓,見路上漸漸繁祿起來,心頭便拋開昨晚的夢,開始著算起自己的生計來。憑他自己的才能,完全可以寫詩作畫來賣錢,也可街頭賣藝雜耍,但他生來氣傲,更不願意將這些才能作為賺錢生計的手段。他心頭煩亂,逛蕩在街頭,就在這遊離間,他感到了一個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這位小哥,暫且留步!”一個圓滑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陸轅宇。他轉身一看,一個蓄著八字胡但卻麵皮白皙,一身道袍的江湖術士,心中更增一份厭煩感,剛想開口講話,那術士早開口接過話頭,“這位小哥心中先莫煩躁,且聽貧道說上幾句,小哥你雖然一身汙穢,但鼻梁高挺,兩端圓潤,乃是才華絕代之人。”這一番話聽得人自然心中舒服,陸轅宇難免脫俗,一時間忘了自己的事情,停下了腳步。那道士一見陸轅宇的反應,立刻繼續說道:“小哥你最近的煩心事很多啊,煩惱中帶著迷惑,印堂處凝著一股奇氣,近日內毫無頭緒,毫無頭緒。”言罷還搖了搖頭,也不看陸轅宇的反應,繼續說道,“小哥你是驚世之才啊,半年之內必將有成,你本是天子之命,竟然會淪落至此,卻也是因你處世不深,給你一番曆練的機遇。你昨晚必有奇遇,必有奇遇。”
陸轅宇腦海中立馬出現了昨晚的夢,宛如昨日親曆,對這個算命先生信了幾分。但依然站在那裏,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對眼前的算術先生講。那人將陸轅宇拉到路邊,示意他坐下來。陸轅宇想了一想,便也不多說,心想說不定可以從這個道士嘴裏問清楚一些事情。
那道人裝神弄鬼一番,又是看手,又是看眼,歎了口氣,說道:“你昨晚的那番機遇,卻是你這輩子的轉折點啊,你也不便對貧道如實說來,你的命是天命,一切順其自然,貧道也隻能看個大概啊!”陸轅宇一聽這話立時泄了大半氣,他是聰明之人,自然知道這個算命先生無法告訴自己什麼,正要起身離開,複又被那道人拉住“哎,小哥,大清早的第一卦,怎麼說也要給點,這是規矩。”聽到這裏,陸轅宇不禁心裏上火,自己一大清早就被人騙了,自己身無分文,又怎麼給這個騙子銀兩。
誰料那個江湖術士繼續說道:“不過我也知道小哥你現在囊中羞澀,”此話剛講完,陸轅宇立刻無名火起,狠地瞪著那個術士,那個術士根本不看他,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小哥你可以先立下一份契約,做貧道的十日奴仆,這次占卜的費用也就不要小哥給了,貧道我雲遊四處,又怎麼會在乎這些。可能貧道十日內會到通揚一遊…”言罷斜眼看了陸轅宇一眼。
“給你當奴仆?”陸轅宇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術士,這個術士竟然要自己給他做跟隨,如若天下人知道,定當為天方夜譚,難以置信。
“嗬嗬,欲成上人,心甘下人啊,小哥你苦讀詩書,也應該知道此般道理吧?”那個術士似乎能夠讀穿陸轅宇的內心,每句話出口都切中要害。而此刻的陸轅宇與往日似乎已是雲泥之別,思想似乎都是遲鈍下來。那術士此刻不知從何處拿出幾個包子來,在空氣中流露出誘人的味道,陸轅宇已經餓了三四天,此刻竟再難以控製自己的口水。“跟著貧道自然不愁三餐,小哥又介意什麼?這可不是貧道誘惑你,你可是欠我在先呢。”
平日聰慧無比的狀元郎此刻竟被一個江湖術士牽著鼻子走,他無奈地對麵前那身材矮小的道士說道:“給我紙筆,我寫契約給你,不過說好了,隻有十日,且你要去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