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卿一手翻書一手扇扇子,“陛下咱們什麼時候去園子啊?”

江欣昱持筆的手不停,“朕已經命人準備了,眀日就去。”

“好誒。”

聽著沈子卿歡快的聲音江欣昱嘴角微挑,又打開一本新的奏書,快速的掃了一眼扔在腳下的箱子裏。

“陛下,徐大人到了。”小女監稟報道。

“宣。”說完江欣昱看了眼沈子卿。

沈子卿從軟榻上站起來道:“臣侍還沒喝藥,先下去用藥了。”

“不急。”江欣昱衝著翡翠屏風處揚了下下巴,“去那坐。”

沈子卿看了一眼江欣昱腳邊如小山一般的奏折才應是。

沈子卿坐到屏風後一身穿紅色正一品官服的朝臣走進殿內,行大禮,“臣叩見陛下。”

“太傅起來吧,玄月,給太傅搬把椅子。”江欣昱吩咐道。

徐太傅便昰徐充容的母親也是當朝內閣首輔。

“是。玄月搬了把椅子放到下首。

“謝陛下。”徐太傅拱手行禮才坐下。

江欣昱放鬆的向後靠了靠,“太傅近日身子如何?”

徐太傅從椅子上站起來,弓著身回道:“臣一切都好,謝陛下關心。”

江欣昱輕笑一聲,“朕今日收了不少折子,玄月給閣老看看。”

“是。”玄月搬起江欣昱腳邊的箱子放到了徐太傅身前。

徐太傅一連看了三本奏折,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箱子全部都是參她的奏折,徐太傅一提裙擺跪下,“臣冤枉,臣為官三十載,從未剝削過百姓,哪些都是汙蔑,求陛下為臣做主。”

江欣昱敲了敲桌子,轉移話題,“太傅上個月得了個孫女。”

徐太傅不明所以,還是回道:“是。”

江欣昱又拿起一本奏折批閱著,“太傅是兩朝元老,操勞了這麼多年,是大楚的功臣,如今在家中含飴弄孫也是好的。”

坐在屏風後的沈子卿心想,江欣昱說的是大楚的功臣而不是她江欣昱的功臣,換句話說就是,你是大楚的功臣,可不是她登基的功臣,你主動請辭含飴弄孫,還能有一個好名聲,不愧是帝王手段。

徐太傅顯然也聽明白了,“陛下,臣……”

江欣昱打斷道:“燕心,送徐太傅出宮。”

“是。”燕心上前,“徐大人,請。”

徐太傅無奈行禮,“臣告退。”

玄月收拾地上的奏折,欲言又止道:“陛下,這些?”

江欣昱疲憊的閉眼,“留中不發。”

沈子卿從屏風後走出來,走到了江欣昱身邊,按揉著她的肩膀,江欣昱摁住沈子卿的手,拉著他坐下,“你有身子小心些。”

兩人牽著手並排坐在龍椅上,“你之前選的那個住處三麵環水,容易被動手腳,朕給你換個住處如何?”

沈子卿眼睛彎了,“陛下是為了我考慮,一切都聽陛下的。”

徐太傅回府一人在書房坐了半日,才提筆寫了告老還鄉的奏折。

“母親。”徐太傅大女兒從書房外進來,看到桌子上的奏折,一臉的不可思議,“母親,您這是?你兒也聽到了些風聲,可,何至於此啊?”

徐太傅歎了一口氣,“這是陛下的意思,不然咱們整個徐家都要完,老夫是內閣首輔,能越過老夫把參老夫的折子送到禦案上,那些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母親桃李滿天下,朝中一半的官員都是母親的學生,陛下她怎敢?”

徐太傅隻是淡淡道了句,“秀才無兵。”

“若不是見弟弟失寵了,她們怎麼敢參母親?”

晚上,沈子卿坐在梳妝鏡前一下一下的梳的自己的頭發,“明天就要去園子了,你和我一起去園子,告訴南星守好承乾宮的門。”

百薇福了一禮,“是。”

江欣昱從後殿沐浴出來,從背後擁著沈子卿,“今兒個讀論語好不好?”

百薇連忙退了出去,沈子卿躺在江欣昱的臂彎內,聽著她讀書,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讀完一篇後江欣昱放下書後看著沈子卿的睡顏,這也是他第一次聽說胎教。

那日沈子卿拉著他的袖子撒嬌說的頭頭是道,想到了這刮了刮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