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平遙郡主——”眾多弟子朝洪小蘋蜂擁而來,人人揮動拳頭。
驚懼的洪小蘋撒腿就跑。
“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我?”洪小蘋在七焚齋的大院裏邊跑邊喊道。
有人怒道“從來沒有一個新人如此不守規矩。”
另一人接道“你知道‘公室視豐碑’有多重要嗎?若是被監察大人知道,我們都得死。”
一人吼道“跟她費什麼話?此女必須狠狠教訓一頓,否則以後還不知道會連累我們多少呢。”
眾人聞言,更加憤怒。
洪小蘋忽而跑向西,忽而跑向東。
眾人被折騰得頭疼不已。
李元芳坐在大坑裏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眾貓捉鼠的遊戲。
“停——”氣喘籲籲的洪小蘋大叫一聲。
眾人猝不及防停了下來,有人因為收不住勢道,栽倒在地。
一個身形瘦高的弟子道“平遙,你又要耍什麼花樣?”
洪小蘋認真道“即使你們打死我,那石碑也複原不了了。我死了,你們也是脫不了幹係的,謀殺同門,也是死罪。
這事兒,我們所有人人人有份,不如我們訂立共守同盟,誰要是膽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任何人都可將此人就地正法。
另外,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就是造假。大到房屋、小到雞蛋。贗品無處不在。我們可以找人模仿原來的那塊石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你不說,我不說,都不說,誰又知道呢?”
李元芳大喝一聲,從大坑中飛出。
洪小蘋哇呀一聲,撒腿就跑。
李元芳飛身而起,連續點地數次,瞬間便將疾步如飛的洪小蘋“拎”了起來。
洪小蘋早已見識了“我佛如來獅子掌”的厲害,再不敢在李元芳麵前造次。
李元芳麵向眾人正色道“所謂‘公室視豐碑’,就是公室成員死後,要用以大木立於墓壙的四周,上設轆轤,用以下棺於壙。該規格本來為天子之製,後來諸侯也僭用之。即使到了春秋戰國時代,對於豐碑的使用範圍仍然有著嚴格的限製。季康子的母親去世之後,公輸般勸說季康子用豐碑來下棺,結果就遭到了別人的一番挖苦。
則天皇帝以前的‘公室視豐碑’,都是無字的,包括則天皇帝自己的無字碑。無字碑都是遵循古禮。
無字,所以最好仿造。剛剛砸碎的‘公室視豐碑’本就是個贗品,當初成立禦風院,姚大人說禦風院的弟子不僅要能文能武,更要通民意,理民俗,所以在禦風院各處設了許多禮儀的物件,其中就包括這‘公室視豐碑’。”
聞聽此言,眾人立時喘了口粗氣。
一個六旬老者靜靜地站在七焚齋的房門處,看著這一切。
一個弟子道“久風師傅來了。”
李元芳哈哈大笑,道“今日本想傳授你們些功法,不想全被耽擱了,也罷,改日再學不遲。既然久風師傅來了,你們都去上課吧。”
眾人拜別李元芳,列成長隊,依次步入七焚齋的學堂。
洪小蘋一步三回頭地走進學堂。
李元芳朝洪小蘋做了一個有力的姿勢。
“切——”洪小蘋不屑地吹了個口哨。
待眾人悉數步入學堂,敬仁不解道“元芳師傅,為何要說假話?”
李元芳哈哈大笑道“禦風院宗旨就是為我大唐培養和選拔優秀的監察使臣,一個小小的‘公室視豐碑’又怎麼可能阻止雄鷹的高飛?即使禦風院監察大人知道,也會網開一麵的。”
敬仁恨恨道“這平遙有什麼好?為何你們人人都對她讚歎不已?”
李元芳認真道“師生也是要講緣分的,所謂傳道解惑,也得有可雕琢的原石。簡言之,‘你得是那塊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