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沒有想起來，當瑞格仔細回憶想要看清那張臉的時候，就像是霧一樣，模糊一下就消失了。
心裏沒由來的有些煩躁，可是當他看到導師的身影時，冷風一吹，又恢複了平靜。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出來嗎？”牧拉的聲音從風中傳來，有些模糊不清。
“是為了今天的典禮嗎？”瑞格猜測到。除了這個，他想不出還有什麼能讓大祭司深夜裏跑到這裏來。
“有一部分是。”牧拉抬頭看了看天空，在星光的照耀下，眼睛裏似乎有某種流光在閃動，可是一個恍惚，又像是錯覺一樣消失了，“不過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還請導師明示。”瑞格恭敬道。
“……還有幾天？人老了，記性有些不清了……”聲音越來越低，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牧拉繼續說道。
“……還有三天……”鼻子一酸，瑞格差點哭出來。他可以肯定發生了什麼。但是——用力握緊了拳頭，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力。就像是爺爺當初死在自己麵前一樣……
他的眼睛慢慢變黑，氣息也開始產生了變化，頭發漸漸的變長……
“唉……”
就像是天邊的浮雲一下子被冷風吹醒了一樣，瑞格恢複了正常。來不及說些什麼，他就扒開胸膛，上麵的印記果然如同活過來一樣，散發出邪惡的光芒……
“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瑞格鬆開了手，重新將印記遮掩。
“還好嗎？”牧拉的聲音還是那樣模糊不清，可是瑞格卻從裏麵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心。
“嗯，隻是封印鬆動了一下而已。”深呼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異樣感，瑞格一臉平靜道。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就好，這一次去哪裏，應該能找到答案吧……”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牧拉靜靜的屹立在雪中，像是一座永遠也不會倒下的山峰，給予了瑞格一絲希望。
是啊，導師怎麼可能有事呢？他可是雪原上最偉大的祭祀啊，何時需要我這個弟子來關心了？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想法，瑞格又感覺胸膛裏充滿了力量。似乎心中的殺戮也平息了不少。
不過……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瑞格眼睛裏露出一絲精光，要是吉恩在這裏的話，就會知道，又有某人要倒黴了……
“今天的雪很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雙手放在了身後，牧拉看起來隻是在平常的討論天氣。
“嗯。”點了點頭，瑞格忽然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隻好又道，“不過對於蠻王祭來說的確是最好的天氣。”
“是啊……”聽到這句話，牧拉似乎心有所感，“對於蠻族來說，生於冰雪，死於風暴，的確是最好的日子呢……”
“嗯……”瑞格點了點頭，也沒有去糾正大祭司的錯誤。他相信導師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作為弟子，隻要靜靜聽著就好……
“好了，回去吧。”雪似乎飄落得更加凶猛了，不等瑞格開口，牧拉的身影就消失在冰雪中。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變淡，直至消失……
“是……”遲疑了一下，瑞格在雪地裏佇立許久，待到積雪積滿肩頭時，才轉身回到屋裏。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屋頂，藍色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兒變得明亮，一會兒又恢複了原樣，不知不覺中，瑞格又沉沉的睡去……
清晨。
“早啊！”從床上爬了起來，習慣的跟唧唧說了一聲早安，瑞格洗漱完之後，就準備出門了。今天是蠻王祭舉行的日子，想來吉恩也早就等在那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