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躲在一旁,見洛神娘娘黯然神傷,踏雲而回,不禁現身出來,踏雲在後麵輕輕跟隨著。洛神娘娘側首,問:“你又是何苦呢?”
河伯道:“洛神你這又是何苦?”
洛神娘娘說:“不要再問了,也不要再跟著我,請回吧,河伯鎮守。”
河伯道:“這夜半三更的,洛神你怎麼連小鶴也不帶?”
洛神娘娘說:“不想多有驚動……”
河伯上前,攔了洛神娘娘的去路,說:“洛神啊,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洛神娘娘說:“河伯君,不要再執念了……”
河伯說:“那娘娘你為何要執念呢?”
洛神娘娘說:“我會忘掉他的。我思念他,正是為了有一天要忘掉他……”
河伯說:“忘掉一個人,要時間足夠長,新歡足夠好。洛神啊,時間已經夠長了,我也足夠好……”
洛神娘娘說:“我要忘掉他,並不是為了尋找新歡……”
河伯有些急了,道:“那你倒是為何?”
洛神娘娘說:“我要忘掉他,是為了連自己一起忘掉,連天地日月一起忘掉,忘得我心裏幹幹淨淨,不染一塵……”
河伯道:“洛神你這念難道不是執念嗎?”
洛神娘娘一時無語。
河伯說:“洛神啊,接受我吧,求求你了!”說著,撲通跪下了。
洛神娘娘退了一步,看著河伯,袖子一甩,飛去了。
河伯黯然神傷。
那金火雪鶴已經迎在半空,馱了洛神娘娘,回到宮中,見威風拔天神正在香鼎爐旁練功。威風拔一看姐姐回來了,問:“你又去看三郎了?”
洛神娘娘不說話。
威風拔歎了一聲,說:“最近皇榜已經貼了出來,要開科大考了,治理黃河,國家需要人才。”
洛神娘娘說:“嗯,我們都多操心吧。”
白八鬥和羅樸青回到家裏,都有點兒興奮。紫藤姑娘還未睡,問:“你們二人怎麼了?眼裏怎麼神神秘秘的?”
羅樸青和白八鬥都不說見過了洛神娘娘,互相笑笑,洗漱睡覺。
張仙兒偷偷問白八鬥,說:“少爺,怎麼了?”
白八鬥裝糊塗說:“怎麼了?”
張仙兒嘿嘿一笑,說:“你這腰間的煙玉飛聲靈笛,就是她給的啊。”
白八鬥大吃一驚,脫口道:“洛神娘娘?”
張仙兒眯著眼,笑而不語。
白八鬥連忙跪地,又拜了一拜,說:“多謝洛神娘娘!白八鬥定不負您所望,成為一個青年才俊,立德立言立功,齊家治國平天下,治理黃河,造福與民!”
張仙兒笑著點頭。
白八鬥沉吟了一下,問道:“張師父,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喜歡作難我的神仙,到底是哪一位?我哪兒得罪過他?和他有什麼過節?”
張仙兒有些意外,難道白八鬥對河伯有記憶?這可不好……。於是,糊弄道:“你說什麼呢少爺?……”
白八鬥說:“張師父你別糊弄我了,我小時候見過神仙打架,前些日子在那黃河灘上,也看見過。”
張仙兒看著白八鬥,心想這孩子終於長大了,主心骨兒還好長,能繃住話、繃住心思了……。於是說道:“少爺還回憶起來了什麼?”
白八鬥依然疑惑,說:“就是龍,還有神仙……”
張仙兒想了想,不動聲色,笑了笑,說:“少爺啊,你生的不凡啊,你不是要治理黃河、造福民眾嗎?自然就有神仙來幫你,還有些神仙不讓幫你……。啊,那個,就是考驗你、考驗你……,可能就打起來了。”
白八鬥說:“哦……”這解釋好像有點兒通。
張仙兒說:“別費腦子了,好好休息,有解決不了的事就吹笛兒。”
白八鬥說:“好。”
張仙兒又囑咐了些話,這才告辭出去。
夜色沉沉,萬籟俱寂,奔勞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睡去,小村安靜。
張仙兒到了院子裏,見月色尚好,紫藤姑娘正在一株大樹上,望月,悄悄地吐出內丹,以吸取月之精華,再慢慢地吸回去。張仙兒自己也在柴垛上坐了,結跏趺坐,抱南極劍,悄悄守護著四方。
白八鬥和張仙兒一行告別了羅樸青母子,星夜兼程,回到洛陽,準備開春後的大考。羅樸青騎了毛驢,也是依依不舍,十八相送,和白八鬥相約了,春天大考時候見,兩個人也是壯誌豪情,要為國為民,有一番作為。
回到了家,白老爺和白夫人見寶貝兒子“完璧歸趙”,似乎是成長了不少,也是十分高興,各種情形,不表。單說白八鬥,鑽進書房,一頭紮進書堆,攢了十二分的今兒,做了十二成的準備,就等來年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