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淺夏震驚的看著遠處,感覺自己的手被唐雪輕輕握住,而馬小玲已經走到另一邊,扶住了差點暴走的毛憂。
秦般若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走到桃夭的身邊,但是在看到桃夭的瞬間,她就恨不得自己剛才死在嬴政的手裏。
她看到了什麼?桃夭躺在八歧大蛇的屍體上,一根尖利的骨刺透體而出,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閉著眼睛,似乎已經死去。
“桃子……桃子……”秦般若顫抖著手,幾次伸出,又幾次收回,她不敢去觸碰桃夭,甚至不敢哭。
桃夭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秦般若,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似乎承載了整個世界的美好。
她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隻流出鮮血,秦般若趕緊用手擦去桃夭嘴角的血,眼睛通紅的說:“桃子……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去找醫生,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說著,她轉頭喊道:“老大!你快來啊!你快來救救桃子!!”
聽到秦般若的哭喊,毛憂痛苦的閉上眼睛,幾次深呼吸,卻依然止不住眼裏的淚水流下。
秦般若感覺自己的手被輕輕握住,她看著桃夭,在對方期盼的眼神裏,將頭傾了過去。
“對……對不起……沒能陪你……走下去……”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下,秦般若握緊桃夭的手,渾身顫抖,聽不見哭泣的聲音,隻能看見她跪在地上的背影。
許久,秦般若抬起頭,緩緩抱起桃夭,血跡順著桃夭胸前的傷口滲到了秦般若的衣服上,她臉上的淚痕還在,眼裏卻不再流淚,她抱著桃夭,一步步走向峽穀的出口。
“桃子,我們回家。”
可是,天地如此大,哪裏才是她們的家?
孤兒院嗎?國安局嗎?臨時租住的小屋嗎?
相識二十載,她們連一個共同的家都沒有。
她們之間從始至終,連一句喜歡都不曾說過。有的,隻是在正式成為國安局的一名戰士之前,兩人勾著手指的約定。桃夭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響,承諾卻再也無法實現。
“說好了,要一起走下去,直到退休。”伊人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卻在無法親口說出。
秦般若麵容死寂,“我還沒告訴你,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商淺夏的手揪著唐雪的衣領,眼淚打濕她的肩膀,似乎是忍耐著什麼,她一字一頓在唐雪的耳邊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出手……”
是的,唐雪是有機會在嬴政動手前使用術法,將時空暫停的,在秦皇陵裏,她就是那麼做的。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一旦使用了那樣的力量,她的身份就會暴露,除非殺死在場的所有人,否則她將提前麵臨最終之戰。
她看著商淺夏,眼底平靜無波,桃夭的死竟無法讓她動搖分毫。她甚至連眼眶都沒有濕,好像對於她而言,死去的不是一個同她認識幾個月的朋友,而是一個路邊的陌生人。
這讓商淺夏恐懼,她無法想象,唐雪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也不相信唐雪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那麼究竟是因為是什麼,讓她對生死如此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