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作為當事人，劍真先是茫然，後是不解，最後是驚怒。
劍真確實是服用了一種丹藥，才後期發力，成為了這一次宗門大比之中的冠軍的。但是劍真不知道這個藥的後果。
也第一次聽說這種丹藥居然叫流水丹。所以，當聽到了石台外的弟子們喊出了流水丹作用的是時候是茫然。
不解，則是不理解。
這丹藥不是劍真自己找到的，而是他從小一起到大的好朋友曹參找來給他服用的，說是一種可以增加功力的丹藥，沒有任何毒副作用。
好到什麼程度呢？劍真的家鄉是在陳國大王郡中的一個偏遠鄉下曹村，今年十五歲，他與曹參是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之後一起上學堂，一起被劍蕩宗選中，一起進入下宗門。
一路走來，可以說是好到同穿一條褲子的好朋友。
所以，劍真不理解。為什麼要曹參要陷害他。
最終的驚怒，則是劍真想明白了為什麼。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綠衣女子，這女子十三四歲，眼睛大大，膚色白皙，端是一個美人胚子。
這女子叫做曹雀兒，也是曹村出生的人。也是一起被選中的。劍真喜歡曹雀兒，曹雀兒也是喜歡劍真。
但是小時候不是這樣的，記得小時候曹雀兒卻是跟著曹參屁股後邊轉悠的。長大了，才慢慢的變了。
這一刻，劍真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開竅了，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很多。他看向了曹雀兒，此刻曹雀兒正睜大了漂亮的眼睛看著劍真。
不過，大眼睛內已經沒有了愛慕，情誼，而是滿滿的鄙夷。似乎是在鄙夷劍真，居然用了流水丹，才成為了第一，鄙夷劍真是一個為了第一的名聲，而可以拋棄未來的白癡。
緊接著，劍真抬起頭看向了曹雀兒的身邊，曹參的身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此刻正用陰謀得逞的笑容，看向他。
迎著這兩雙目光，劍真隻覺得一口逆血從胸腹之中衝出，噴了出來。
“啊，我好恨。”
大叫了一聲，劍真當場昏厥。
劍真因為心中恨意滔天，才大叫了一聲，當場昏厥了。畢竟也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已。
但是他的昏厥，在在場的千餘弟子看來，卻是難以受到羞辱，無顏麵對所有人才倒下的。
“這個家夥真的是為了光鮮什麼也不顧了，服用流水丹，為了第一即使是下半輩子成了廢物都肯，現在被人揭穿原來是紙老虎，一下子就吐血了。”
“是啊，心裏素質真差，有膽子服用流水丹，還沒膽子遭到我們的口誅筆伐。當真是廢物。”
“其實如果他不服用流水丹，這輩子還是有點成就的。但是現在，卻是真正的成為了廢物。估計下半輩子生活要艱難了。”
“是啊，我聽說劍真是從鄉下來的，這次回去估摸著連農民都當不動了。真是廢的不能再廢了。”
劍真昏厥過去了，但是卻擋不住那些嘲諷，幸災樂禍的聲音。
“唉。”陳長老見到這樣的情況，不由歎息了一口氣。他當然不知道個中真相，他隻是為了這個弟子而歎息。
年輕，衝動啊。
剛才的傳功，讓陳長老清楚的看到，劍真的潛力已經耗盡了，不管是身體，經脈都是傷痕累累，下半輩子，真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了。
“帶他下去吧。”
陳長老憐憫的看了一眼劍真，說道。
就這樣，劍真成了劍蕩宗立宗數千年，第一個在下宗門大比獲得冠軍，但卻被淘汰的弟子。
所獲得的都是冷嘲熱諷，幸災樂禍。
不久後，儀式繼續舉行。劍真被淘汰，這次大比的第十一名，自動頂替了上來。冠軍則是第二名。
劍真畢竟成了廢物，再怎麼說，也沒什麼用了。估摸著，下半輩子他們再也不會見到劍真了。
數萬弟子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十大弟子身上，並為他們的冠軍歡呼。
誰都沒有察覺到，就在劍真倒地後不久，一道肉眼難以辨認的青色光芒，射入了劍真的腦中。
這一道光芒仿佛憑空出現，又仿佛等待了多年，驀然的選擇了劍真一般。
也就在這一道光芒射入劍真腦中的時候，劍真的腦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似乎有一個來自無數年前的聲音，在劍真的腦中不斷回蕩。
蒼茫，古老。以及，一股濃稠到化不開的深深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