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走上前去親切的拉著少年道:“細細算來你我快有三年多沒見了吧…”
那少年也是一笑,神情甚是歡愉,“差不多吧…具體多久我卻是記不得了。你也知曉我不愛記這些的!”
宋清捶了那少年一拳,笑道:“我還以為你將我這兒時玩伴給忘了呢!”
少年哈哈一笑,大聲道:“怎麼會呢!前些日子接到你的書信說你要來杭州可是讓我好生高興了幾天!本該昨日便來的,可奈何我爹不讓。我好說歹說這才許了一午休時間,方才跑了出來!”
宋清又是一笑,拉著少年坐下,打趣道:“昨日接到你的回信我便知伯父定又將你看牢,怕是你最近又惹了不少禍端吧?”
“嘿嘿…”那少年幹笑兩聲,大咧咧的坐在宋清身旁,拍著他的肩膀連道兩聲:“還是你最了解我!還是你最了解我!你可不知這幾日被我爹整日關在書房可把我給憋壞了去!”
宋清笑了兩聲,此刻再見兒時玩伴心中歡喜免不了又說起了兒時的趣事。兩人相談甚歡,談到興奮之處時皆是朗聲大笑,全然不顧周圍其他學子的目光。不知不覺間卻是將寧羽給忘在了一邊。那少年雖見兩人身旁還坐在一人,但也未曾在意,隻當是用飯的學子罷了…
寧羽也不出聲打擾,自顧自的吃飯便是。學府中的飯菜雖算不得多好,但比之這些年在家中卻是好上太多了…
過了好些時候,宋清猛地一拍腦袋,笑道:“差點就忘了去…”說著他打斷了那少年的話語,轉頭向寧羽報以歉意。然後伸手一指寧羽向身旁的少年介紹道:“與我同為李總監門生的寧羽寧兄。”說著他又向寧羽指著那少年道:“賀知文,可是我小時候最要好的玩伴。”
兩人聞言紛紛起身行禮,算是見過了。
行罷禮宋清便又拉著賀知文指著寧羽笑道:“知文,這位寧兄可是一位妙人!”
“哦?”賀知文一怔,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寧羽幾眼。隻見他麵容清秀,衣衫樸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見賀知文疑惑,宋清便低聲將寧羽昨日所為一一簡略告之。待說到寧羽以一盆西湖之水,幾點墨汁為畫之時賀知文猛地一拍桌子!“啪”得一聲巨響惹來無數學子目光。
隻聽賀知文大聲道:“哈哈!好!好一個寧羽!當真是好膽識!”
他這一拍桌子卻是將寧羽也給驚了一下,倒是一旁的宋清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本來這話若是從一北方大漢口中說出他也不會如此驚異,但偏偏這卻是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郎!
不過從這話中卻也表明這少年也是一聰明之人。他不說寧羽精通書畫,卻偏偏誇他膽識,一語便點出重點。要知寧羽昨日一番所作便是哪個文人心中有此想法怕也是做不出來的!
賀知文站起身來,繞過宋清,直立於寧羽身前抱了一拳道:“我這人最是不喜循規蹈矩,今日聽罷寧兄所為心中當真欣喜。適才初見之時將寧兄落在一邊還請寧兄莫怪!”
寧羽一怔,當即站起身來回了一禮,他一拍肚子笑道:“不會不會…若是你們太早注意到我怕是我這飯便吃不成了!”
三人又是一陣歡笑,宋清拍了拍賀知文,道:“我便知寧兄為人最是對你胃口,所以今日特意帶來給你認識!”
賀知文笑著點了點頭,三人又天南地北隨口聊了一會,眼見著午休之時便將過去。
賀知文對寧羽道:“再過一月之後,在這西湖邊上有一場鬥詩大會,寧兄可有興趣?”
寧羽一怔,隨口問道:“什麼鬥詩大會?”
一旁的宋清插口笑道:“說是鬥詩其實應該說是鬥才。此乃江南儒林一大盛典,其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隻要是文人技藝,無所不鬥!寧兄若是有興去看看也好…”
寧羽點了點頭,隨口答了句到時候再說,並未將之方在心上。反正他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精通,去了也最多當個觀眾甲乙丙丁而已…
見時候不早,賀知文便起身向兩人告了辭。兩人將之送到門口,臨別之時賀知文還熱情的挽著兩人歎道:“今日時間太短,他日空閑定要於你們一醉方休!”
送走賀知文,宋清長歎了一聲,轉頭向寧羽問道:“寧兄以為我這兄弟如何?”
寧羽一怔,想了想道:“個性豪爽,卻是可交之人。”
宋清笑了笑又道:“我這兒時玩伴聰慧異常,四歲便能識文斷字,八歲之時四書五經便已爛熟於胸,隻是其父升為學政大人之後對其要求格外之高,遂養就了一番不喜循規蹈矩的性子…”
學政大人?寧羽又是一怔。所謂學政便是主管一省科考,教育的官員。與巡撫,巡按同為一省中最高長官。不過盡管級別相同,因巡撫主管一省行政,所以名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