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者:王燦燃,女,32歲,公司總裁
大學畢業,裸婚
有一段時間有一個很火的電視劇叫《裸婚時代》,老公林劍每天晚上追著看,還給我講劇情。有一天晚上,我抽空看了一下,大概明白講的是兩個相戀多年的男女,有了孩子卻沒有房子。我心想這叫什麼裸婚,好歹人家還住在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裏。想當年我和林劍結婚時,“新房”是租的學校附近的民房,一百塊錢一個月;存款是負數,因為林劍的父親去世,我們欠下一屁股債;工作沒有著落,林劍剛被報社辭退,整天待在那個不到20平方米的房子裏當家庭婦男。
現在回想起來,我還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氣,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還能義無反顧地嫁給林劍。
說起來,我和林劍除了裸婚,還是畢婚一族。我們是大學同學,他是女生票選出來的校草,追他的女孩子兩隻手都數不完,但是那些女孩子往往和林劍熟悉後就會自動從追求名單裏退出,因為林劍除了帥,實在是沒有任何優勢。男人的帥和女人的漂亮,還真不是一回事,漂亮女人,可以憑借好看的外表換取名利;男人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容易讓人誤會為小白臉。林劍來自偏遠的農村,家庭條件差,考上大學完全是碰運氣,大學四年除了混到一張文憑,以及交到我這個學生會主席女朋友,就沒有其他值得一提的了。
對於我和林劍的交往,我們宿舍的老大是這樣預知我們的未來的,她說:“燦燃,以你的條件,如果找一個條件不相上下的男孩子,你肯定是我們中間最早買房買車,過上中產階級生活的人,但如果你要和林劍結婚,那以後的日子,估計就得你養他一家了。”我不以為然地說:“養就養,大不了我在外麵當男人,再把他當女人一樣養著。”
結果一語成讖。大學畢業後,別人都忙著找工作,我卻忙著幫男朋友找工作。我那會已經簽約了一家出版社,可林劍的工作一直沒有著落,投了幾十份簡曆都是石沉大海。最後,我求爺爺告奶奶地托關係,總算把他安排進了一家報社當實習記者。
工作剛剛穩定,林劍家裏又出了事,他爸被醫院確診為肝癌。聽到這個噩耗,林劍哭得跟女人似的,最後還是我替他向他們單位領導請假,領著他回老家。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那可真叫一個窮!林劍家簡直不能叫做家,泥巴壘起來的房子,四麵透風,屋子裏又黑又暗,連個像樣的電器都沒有。
那天晚上,我以林劍女朋友的身份,組織他們一家老少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最後決定借錢送林劍爸爸去成都治病,最後的債務是由我倆和林劍的哥哥共同承擔。說起來,我們那會兒剛工作,又沒有結婚,按理來說沒有義務承擔這筆債務,可是林劍的哥哥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哪有能力還債。
通過這件事,我在林劍家的地位一下就建立了起來。直到今天,我婆婆一家都把我當作家裏的主心骨,家裏的大小事必須要給我打電話拿主意。
林劍的爸爸在醫院治療大半年之後,病情仍不見好轉,彌留之跡,他拉著我的手說:“燦燃啊,你是一個好姑娘,你要是能跟我們家林劍把婚結了,我走得也安心啊。”
為了安慰林劍他爸,也為了給我們四年的戀情一個交待,2004年5月18日,我和林劍領證了。結婚,我們花了9塊錢的工本費,再加上來回的公交車費用,總共是13塊錢,堪稱我們同學中間最廉價的婚姻。沒房子沒車子沒鑽戒就不說了,為了省錢,我倆連婚禮也沒有辦,就是在醫院的食堂多打了一份梅菜扣肉,在病房裏守著林劍他爸度過了婚後的第一晚。
婚後兩年,創業
我們結婚後的第八天,林劍的爸爸去世了,與此同時,林劍失業了。辦完葬禮,我算了算我們的存款,除去房租,剩下的錢竟然不夠當月的夥食費。林劍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我也不能指望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最後,我拉下臉皮去找同事借了1000塊錢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