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櫻問父親阮三畝,“這顆珍珠值不值200塊?”
阮三畝皺眉,這麼罕見的大珍珠在市麵上根本見不到,他活了大半輩子,開了那麼多的貝殼,開出來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國人不喜歡奇形怪狀的珠子,越圓越好。像這等沒有任何瑕疵的珍珠,可以傳家。
可是這珍珠賣給誰呢?
阮櫻似乎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爸,你去找村長,他家需要這樣的東西。”
劉香蘭雖然也很想要這粒珍珠,可她更喜歡錢。
“老頭子,村長他娘要過60大壽,村長一家人滿鎮子找壽禮,到現在還沒找到。”
“隻要合適,別說200了,300他們也要。他家有錢。”
阮三畝大喜,“給我,我這就去。”
阮櫻淡淡一笑,“別忙,我有個條件。”
劉香蘭抬高嗓門,“你還有條件,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扇你。”
阮三畝怒道:“你閉嘴。阮櫻,你說。”
阮櫻掃了他一眼,淡淡開口,“爸,你和媽讓我嫁給一個聾子,接了人家的彩禮。我不同意要退婚,你們就打我,餓我。”
“這幾天我也想通了,既然你們要賣女兒,我尊重你們的意見,同意嫁過去,就當還了你們的養育之恩。”
劉香蘭和阮三畝似乎有些尷尬,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阮櫻的語氣嚴厲起來,帶著些許戾氣,“從今天起,我阮櫻和老阮家沒有任何關係。我阮櫻是死是活,都和你們無關。同樣,你們是死是活,也和我無關。”
“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彩禮和這珠子就是我的價格。”
“同意,珠子拿走。不同意,珠子就是我的。”
阮三畝和劉香蘭交流了一下眼神。
他們老阮家是石塘村最窮的人家,兒子說不起媳婦,女兒說不到好人家。屋子不僅低矮潮濕,還漏雨。眼看著村子裏蓋新房的一家接著一家,他老阮家偏偏沒錢。
阮三畝在村子裏都不敢抬頭走路。
他多需要一大筆錢來揚眉吐氣啊。
劉香蘭看著阮三畝,自從嫁到這個窮鬼家裏來,她吃不飽穿不暖,當然了,二十年前那一段時間除外。阮三畝沒本事,她都不敢回娘家,丟人。
她多需要這筆錢啊。
至於父女和母女關係,不重要。
阮荷可不管這麼多,伸手就去搶阮櫻手心裏的大珍珠。
她要那顆大珍珠,她要做成項鏈掛在脖子上讓葉含光看。
阮櫻早已經料到阮荷的動作,拿著匕首對準珍珠,“搶就是一刀。”
珍珠可不能劃拉。
一劃拉隻能碾碎做成珍珠粉。
阮三畝一把推開阮荷,“滾一邊去。”
劉香蘭眼熱地看著那顆肥美的大珍珠,舔了舔嘴唇,“成,你說啥都成。”
阮勝來笑了笑,“二妹,你拿著刀幹嘛?多危險?”
阮櫻的匕首尖離珍珠又近了些,冷笑一聲,“大哥,麻煩你寫個字據,就寫:珍珠收到,從此阮櫻和阮家毫無關係。然後你們四人簽字。我珍珠立刻給你們。”
阮勝來猶豫了一下,劉香蘭吼了一句,“沒聽到你二妹說的話?快去。”
一分鍾後,阮櫻拿到了那個寫在田字格本子上的字據,把珍珠遞給阮三畝。
阮櫻進了自己的廂房,看著漏著日光的茅草屋頂發呆。
她已經重生十天了,每天都在沙灘上轉悠,還沒找到那個救了她的男子。
找不到那個男人,她就報不了救命之恩。那麼她重生又有什麼意義?
她心裏有股濃鬱的傷感,淚花隨即蜂擁而出,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