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荷穿著嶄新的紅色小西裝和黑色的棉滌長褲,正是葉淳光送來的那套。
阮櫻逼近阮荷,笑眯眯地扯住紅色小西裝的衣角,“這可是葉淳光那個聾子送來的,誰穿誰就會嫁給聾子。你這麼喜歡,我送你了。”
阮荷氣得渾身發抖,“你、胡說八道。”
“好呀,那你脫下來。”
阮荷抿了抿唇,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阮櫻,你還是不是我姐?”
阮櫻歪了歪腦袋,“現在叫姐?剛才還叫我滾蛋呢。脫。”
阮荷護住新衣服,“我偏不脫。”
阮櫻抬手一撕。
刺啦。
褂子被撕成兩片,露出來裏麵的夾襖。
阮櫻嘲諷地笑了笑,“哎喲,不好意思,手滑。”
阮荷“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劉香蘭摟住阮荷,‘我的兒,我給你縫縫,還能穿。阮櫻,你個小賤種......’
阮櫻不去聽劉香蘭的怒罵,快步走出阮家。
她不是無家可歸的人,她有新家。
海軍大院離石塘十幾裏路,阮櫻走得很快,她心情激蕩,一路小跑著到了那裏。
大院門口站著兩個小兵,站得筆直,“你找誰?”
阮櫻笑了笑,“我找葉淳光。”
小兵拿了登記本讓阮櫻簽字後才放行。
阮櫻按照葉淳光給的地址順利找到那個小院子,開了門進去。院子不大,掃得很幹淨。兩間平房裏隻有一張木床,鋪著軍綠色的被褥。
葉淳光說的是真的,果然家裏什麼都沒有。
不過勝在幹淨,牆角都沒有蜘蛛網,屋頂也是紅瓦的,看上去非常結實。
這比阮家四處漏雨的小廂房好多了。
“有人嗎?”
阮櫻知道供銷社送東西的人到了,“來了來了。”
供銷社的人送了滿滿一大車的東西,都堆在院子裏。
阮櫻開始忙起來,安排那些鍋碗瓢盆和油鹽醬醋。
又有人拍門,“葉隊長在家嗎?”
阮櫻探頭一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站在門口,兩個人都探究地看著她。
“葉隊長不在家,你們是?”
那個三十來歲的婦女抱著個大南瓜,“我叫陳玉梅,住隔壁,剛才聽到你家有動靜,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給,這是我自己種的南瓜,窖藏了一冬天,你蒸著吃,可甜。”
阮櫻趕緊接過來,“謝謝大姐,家裏正好沒吃的,回頭我買了還你。”
陳玉梅趕緊擺手,“看你說的,遠親不如近鄰,客氣啥。”
那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梳著兩根大辮子,挑剔地打量著阮櫻,“我是大院幼兒園的老師,我姓秦,前兩天從葉隊長這兒借了本書,還沒看完,來和他說一聲。”
阮櫻頓時警覺,哇,沒想到葉淳光還能搞借書還書佳人才子的佳話啊。
“哦,他不在家。等他回來,我告訴他。”
秦素素昂著下巴,“請問你是?”
阮櫻沉默了一下,“哦,我是阮櫻,過來照顧葉隊長的。”
原來是個保姆。
雖然漂亮了些,可也是個保姆。
秦素素放心了。
隔壁的孩子突然哭起來,“媽,媽,弟弟暈倒了。”
陳玉梅大驚,扭身就跑。秦素素和阮櫻也追了出去。
隔壁的院子大一些,當中三間平房。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摟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嚇得臉色煞白。那個男孩子雙目緊閉,口吐白沫,呼吸非常急促。
陳玉梅吼道:“怎麼回事?你怎麼看你弟弟的?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掐死你。”
秦素素拉開女孩,“媛媛,你告訴秦老師,怎麼回事?”
那個叫媛媛的女孩抽抽噎噎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掃地,弟弟一下子就摔倒了。我不知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