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天盛坐在案前,眼前是一張潔白的宣紙,他緊握著筆杆,手心的汗水浸濕了筆杆,仿佛連那堅硬的墨竹也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慌亂。
“多年寒窗苦讀真的需要別人幫自己才能獲得自己心中所求嗎?那自己這三十年的寒窗苦讀又算什麼呢?”解天盛心中暗自忖度,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他回想起平日裏苦讀的場景,那些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四書五經,仿佛都成了此刻壓在心頭的一座座大山。
手中的筆杆在紙麵上猶豫不定,時而抬起,時而落下,卻始終未能寫下半個字。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不斷回響,每一次呼吸都顯得如此沉重,仿佛要將他胸中的緊張與糾結一並吐出。
“書呆子!放鬆一點,我替你寫就是了!我百年浩然正氣,這種題目我手到擒來,有我在你怕什麼!中得解元你寒窗苦讀才得有回報。”
“以你的才能,隻有中得解元才能有更大的抱負。”
“若是我能更用心些,或許此刻便不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解天盛心中暗自懊悔,卻又無法改變眼下的局麵。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猶豫下去,否則時間將會不夠,自己寫還是靈筆替考...
正當他要下定決心時,那快要散開的浩然正氣陡然一凝!
咚咚咚~
趙青裴手指輕叩了三下解天盛的案桌。
三聲案板的敲擊聲將他拉回現實,解天盛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迷茫的抬頭看向前方。
趙青裴那一雙金色熠熠的眸子與解天盛對視而上。
那一雙眸子是解天盛見過最為神秘的,一股格外清肅的情緒蕩漾在他腦海之中。
“時間不多了,這一題你不寫嗎?”
趙青裴開口似乎有著特殊的魅力,讓解天盛下意識地回答:“我……我不知道怎麼寫。”
趙青裴自然知道解天盛的意思,掃了一眼解天盛手中的筆很隨意的開口道。
“送你一句話: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
“我想你應該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說完趙青裴便轉身回到了主考的位置上繼續慵懶的半合著眼睛。
這句話的啟示能夠讓他的浩然正氣穩固下來,但他能不能自己寫下試題隻有依靠他的內心了。
陳氏族控製官吏科舉在南北境這種事情趙青裴早就了解了,尤其是看到解天盛都已經三十幾歲了,以這種浩然正氣還在鄉試已經說明了一切的問題。
解天盛是個人才,可是違背自己本心的終究也隻是一個俗人,浩然正氣也就到頭了。
趙青裴半合的眼睛一直盯著解天盛的狀態。對於解天盛趙青裴也隻想要點撥一下,自己沒有義務給他講一些大道理,真正地從錯誤的邊緣拉回來。
誤入歧途者多,回頭是岸者少。
如果能夠領悟這句詩的含義的話,他應該就不會糾結需不需要靈筆替考;反之,如果這都領悟不了的話,那三十年寒窗苦讀的浩然正氣散就散了吧。
一臉呆滯在原地的解天盛在短暫失神後默默重複趙青裴的話。
“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快哉風,快哉風,快哉風。”
重複的這句話在解天盛腦海之中砰的炸開。穩固的浩然正氣略微有了攀升的跡象。
趙青裴看著解天盛的狀態呢喃道:“讀書人從來都不是貶義詞。”
楚葉瀾注意到自己的夫君似乎對那名為解天盛的學子有些格外關注,而且那位學子手中的筆似乎……不簡單。
對於奇怪的氣息,楚葉瀾異常的敏銳,尤其是在趙青裴身邊,鬼神香火神見多了對於這些特殊氣息也有了一絲分辨。
那學子手中握著的筆,應該就是夫君給自己講的靈器亦或者叫做怪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