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不像傅婷一般自戀,她和陸行知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七年,雖然她不被允許上二樓,但畢竟日積月累的相處中,自認對他還算是有幾分了解。

陸行知平時表情雖然冷,卻不像現在這麼令人恐懼,大概是因為受傷導致心情不佳。

姑姑煽動群眾目的是讓傅婷和溫予卿挨頓打,誰知道會有一個神經病剛拿大鋼管敲人。

神經病就神經病吧,還是個倒黴蛋,竟然不長眼打中偏巧從溫予卿身後路過的陸行知!

陸行知是心外科的醫學生,那雙手就是最珍貴的寶物,手臂最少需要養幾個月,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令黎楠想不通的是陸行知明明可以閃開,為什麼保護傅婷和溫予卿?

喜歡溫予卿?

不可能!

這個念頭幾乎一出現就被她自動否認,陸行知平時既不近女色又不近人情,冷酷到幾乎變態的地步。

除了對陸忘憂和老爺子老太太有些和善外,對他親爹陸濤都敢橫眉冷對,家裏誰敢不看他的臉色?

若是陸行知對女人有興趣,以姑姑的手段肯定早就能幫她爬上陸行知的床了,還用等溫予卿這個狐狸精搔首弄姿。

想到因為木戒丟失導致自己與陸行知訂婚不了了之,黎楠憤恨的瞥了一眼溫予卿,等等……

木戒!

黎楠靈光一閃,難道是因為木戒被溫予卿偷走,陸行知不得已才保護她,為的就是找回被偷走的木戒?

但陸行知既然知道木戒所在,為什麼不直接向溫予卿要回來,為什麼不願意娶她?

她對他還不好嗎?

黎楠低著頭眼神惡毒的盯著陸行知帶著斑斑髒汙血跡的皮鞋,將指甲死死嵌進肉裏暗自盤算接下來如何搶奪木戒。

一個留著胡蘭頭、神色凜然的婦女闊步走到陸行知身側掰著他流血的手臂檢查。

陸行知並未阻攔,由得她去。

陸漫漫見他傷得這麼重,似有不耐,麵色沉沉罵罵咧咧:“混小子淨找事!”

“流這麼多血肯定傷到骨頭,我打電話讓二嫂到醫院門口接你,這裏的事我來處理。”

看到他和小四拎著布袋,又不禁事無巨細把後續安排妥當:“買的東西留下,晚些時候叫宮羽送回家。”

陸行知微微頷首把手裏的東西交給陸漫漫,餘光瞥一眼乖乖站在外側的溫予卿,輕咳一聲說道:“不用麻煩二嬸,軍區醫院太遠,我到第一醫院。”

陸漫漫一直注意著陸行知的一舉一動,自然將一切盡收眼底,她意味深長看著櫃台邊的少女。

白色的裙子純潔幹淨、紅色的鮮血更襯得驚豔,紅與白的極致碰撞正如張愛玲所說的紅白玫瑰。

怪不得她侄子動心思,但陸行知一向高傲,眼睛長在額頭頂,僅僅憑借一張臉兩人的關係可不長久,不知道這姑娘其他方麵配不配得上她侄子?

黎語冰被陸行知流血打人的場麵驚嚇到失語,等他和小四離開後才假模假樣的上前跟陸漫漫打招呼:

“小妹,你工作忙不忙?沒事的話和妹夫一起回家吃飯吧,家裏一直備著宮羽最愛吃的巧克力,還有鍾鳴愛吃的醃蘿卜。”

聞言陸漫漫把視線從溫予卿身上收回,側頭就看見大嫂諂媚的嘴臉,她單手指了指黎楠冷冷的問:“你們有事?”

黎語冰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淡笑著回答:“我帶黎楠來買布料,正好碰到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