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生命正在麵前消逝,狼眸的雙手在顫抖。他……不是禽獸,無論他如何口是心非,可他做不到像那群禽獸一樣!
驀的鬆手,他垂著眸子看蘇莫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臉上隻剩一片蕭然。
“咳咳……”蘇莫離終於緩過氣來。
還以為GameOver了,看來狼眸並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在堅硬的外表下,是顆善良溫柔卻傷痕累累的心,她有點後悔就這樣放棄攻略這個男人了。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深處隱藏著的傷痛,就像隻孤獨的狼,麵對敵人展露的是凶狠而在背後隻能獨自****傷口。她憐惜他的遭遇,也惋惜沒有好好對待他。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卻受到了傷害……”蘇莫離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我不會殺你,但也不會放過你。你是我的籌碼,我要讓你爹把當年犯下禽獸惡行的人交出來!”他側過頭,不去看那雙會讓他忍不住拂去淚痕的眼睛。
“小心!”蘇莫離猛的一拉,狼眸趴在她身上。一隻羽箭釘在身邊的草地上,尾羽還在輕輕的晃動。
狼眸抬頭,看到林中不知何時走出一隊人來,而他居然沒有發現。
那隊人穿著大魏的軍服,應該是巡邊兵士。手中握弓的正是領頭的旗總。
“放開那個女人!”他揚聲道,其他兵丁也舉手中弓箭對準狼眸。
蘇莫離突然起身擋在狼眸前麵,大聲說:“不要動手!我是蘇世勳的女兒!”
狼眸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垂下眸子,握緊了手中的蒙兀刀。
那個旗總皺了下眉頭,卻依然未放下手中的弓箭。
蘇莫離知道,他怕這是個圈套,怕後麵山坡埋伏著蒙兀人的騎兵。於是高聲道:“我跟我娘在往洐慶的路上遇襲,我娘去世了。是這個蒙兀人救了我,如果今天你們傷了我,到了父帥麵前你們該如何申辯?”
旗總皺眉,在衡量許久後,緩緩放下弓,低聲對身邊士兵說了幾句,兩個士兵朝他們走來。
蘇莫離早已整好淩亂的衣襟,恢複了端然的儀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低聲說:“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會向父親好好問清楚,一定給你個交待!這是我和父親欠你的。不要跟魏軍動手,你打不過這麼多人……”
兩個士兵手握著刀柄警惕的望著狼眸,隻要他稍有動作就會馬上舉刀相向。
“蘇小姐,請!”他們恭敬施禮。
蘇莫離深深看了一眼狼眸,轉身緩緩向漢人的疆界走去。
狼眸一直站在那裏沒有動,隻是握著蒙兀刀的手在微顫,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而他就像一尊雕像矗立在荒涼的草原上,任獵風吹拂著衣袍……
被扶上馬背,蘇莫離才懊悔的想到:她居然沒問狼眸叫什麼名字!怎麼替他跟父親翻案呀?
她被護送到最近的興安衛,興安衛的千戶名叫曹雄飛。
曹雄飛聽說兵士們居然“撿”到蘇帥的千金,不由擰了擰眉頭:“聽說……昨天晚上替天子巡邊的肅王救了蘇帥的女兒,怎麼又冒出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