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難得相逢,且誠懇邀請我的媚兒,心中不忍拒絕,就答應了。月女在旁慫恿著說天冷路滑,皇上讓我在宮中好生養身子。但,我還是笑著表示沒事的披上大衣,月女攙扶著我出去了。
下過雪的皇宮,別有一番風味。兩寸多厚的積雪,嚴嚴實實的掩著整個宮院。卻仍擋不住那不露的美麗、華貴。
我跟媚兒,一前一後的來到了禦花園。她一路上,也無話。而是帶著我,一路來到禦花園的“凝綠亭”上。
“皇姐,你也累了吧?坐下歇息下吧。”她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走在厚厚積雪的台階上。我也在月女跟另一個宮女的小心攙扶下,跟她一前一後的進了亭子。站穩後,她笑著對我說。
宮女們在石凳上墊了層厚厚的被褥,我坐了下去,她也在我對麵坐了下來。
身旁隻剩下她的一個隨身宮女,和我身後的月女。
“媚兒知道,皇姐不會說話,那就讓媚兒說說吧。其實,在媚兒心中,一直都很羨慕皇姐。羨慕皇姐的天賦異秉,羨慕皇姐的人見人愛……更羨慕皇姐能得到伊懷太子的愛。伊懷,他是媚兒第一個愛上的男子,也是最後一個。可他心裏,卻隻有皇姐你一個……莫不是母後施計,也許,現在你會是雲國的太子妃,而不是我……”她邊說著,神色平靜得出奇。隻是,提起伊懷太子,她的神情就比較激動。
也許,她真的很鍾情於伊懷太子。隻是,她說我也許會是雲國的太子妃,也許才是我跟伊懷太子聯姻,而不是嫁到雷國。
當然,伊懷太子對我的心意,我怎會不明白呢?如果,她說的一切是真的。如果,我嫁去雲國了,真的會受到伊懷太子的百倍關愛嗬護嗎?
“你知道嗎?他到現在都未碰過我。大婚當晚,當他掀開喜帕,見是我時,他就借機來到了雷國,一直未回雲國……我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對我,我不知道,你已經成了雷國妃子了,他心裏還想著你……我不知道……”她激動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大。我擔心宮女太監們聽到,傳出後,有辱國體,有害兩國邦交。於是,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別說了。
“不,我不說,心裏憋著慌。你說,我哪裏不如你?我哪裏讓他那麼的不入眼?他到現在,都不願意正眼瞧我一眼。這,你說,為了什麼?到底為了什麼……”
“啟稟娘娘,安胎藥來了,娘娘該喝藥了。”正當媚兒掙開我的手,越說越激動時,一個太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回頭一看,見月女已跑下階梯去接藥,也就不予理會的再望向媚兒。卻發現,媚兒眼中,多了幾分我不察悉的陌生。這種陌生,跟剛才的誠懇邀請,跟剛才的激動,截然相反。
“公主,該喝藥了。”月女邊上台階,邊說道。我看向月女,見台階積雪較厚,擔心她會滑倒,卻聽見媚兒說話了。
“到底為了什麼,到底為了什麼……終於,有人告訴我,是因為你。一切,是因為有你。我終於明白了,一切是因為你。要是……你消失了,消失了,你說……他,還會不理我嗎?”她似笑非笑的說著,我卻沒有在意她的不對,而聽見“哐啷”一聲,月女在上三階台階時,滑倒了。
我連忙站起,沒有去多想媚兒說“如果我消失了”的背後含義,而是見宮女把月女扶起,見沒有什麼大礙,才放下心,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