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的季節,晚風中還帶著一絲不經意的涼冷。我挽緊長長的緞帶,攏攏高高的繡鳳錦領,加快步伐朝昭覺宮而去。
遠遠可以感覺到昭覺宮裏的人氣沸騰,樂聲悠揚,杯觥交錯。隻是,這樣的繁華卻讓我覺得有點不適應,也有點過於吵鬧。
在繁縟的禮節、高聲的朝賀、虛掩的讚美後,我按品階依依坐在君逸的左邊,東皇後坐在右邊。座下之臣,或朗朗稱頌今日之吉日,或依座而高舉杯盞,或相互笑而招呼同僚,或滿麵紅光戲看歌舞等等。
我才剛坐下,君逸便示意我靠近他身邊而坐。他向右邊靠靠,朝金龍大椅示意我坐上。我看看下麵滿堂的朝臣,有點猶豫的低下頭。
“愛妃不必介懷,坐到朕的身邊來。”他見我沒有起身,便站起,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雙雙在朝臣們的驚歎中,同坐龍椅上了。
“朕說過,朕的後宮,將會是你一人的後宮。朕的尊威與天下,也將與雪塵你一起分享。”他嘶咬在我耳邊,熱熱的氣息,讓我不由的低沉下頭,嬌柔的靠在他身旁。
“恭賀陛下與月神娘娘,日月同輝,呈龍祥鳳。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知是哪個會看風勢的大臣,高聲頌揚,甚知龍心的拜倒在地。其他正愣著的大臣與妃嬪,也都散倆的的跪到在地,大聲附和。
“好!好!朕是萬歲,朕的愛妃也將會福蔭遮被,與朕同享日月長明!今日,朕甚是開心,各位卿家盡量開懷大飲,不醉無歸!明日順從娘娘心慈宅厚的懿旨,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這樣的旨意,隻有在冊封六宮之主的東宮皇後時,或冊封太子之時,才會有點恩澤。如今,我隻是個貴妃封典而已,就下這樣的旨意。天下臣民,將如何思想?
“陛下……”我正待開口,下麵大臣就有人發話了。
“陛下英明!娘娘福被六宮,鳳臨萬民。臣等有如此的貴妃主子,是臣等的榮幸!微臣替天下百姓,叩謝娘娘的隆恩!”
又是排山倒海的朝拜聲,我唯有正立著身子,虛聽著這樣的話語。
“愛卿們也不必如此禮儀繁縟,還是坐下欣賞這優美的歌舞吧!”君逸笑而露威的說道,眼眸卻欣喜的看我。
他是個明君,怎可以為了我,而成為這愛聽虛言的皇帝呢?
“傳……舞姬獻舞!”
一聲傳令,樂聲四起,衣帶飄飄,芳香由外而入。
隻見如花舞姬、冷夢舞姬、綠紗舞姬,魚貫而入。如花還是一如既往的梅紅,冷夢也是冷清的冷藍,綠紗卻是活潑有朝氣的嫩綠。
沒想到,從前一起共同舞蹈過的佳人,現在會在這樣的場合上見到。看著她們笑如芙蓉的婀娜多姿,我不由心中一陣酸楚。
眼光婆娑的時候,有幾個人會跟你一起共渡?唯有笑容,才是大家看得到的,也願意分享的。沒有人會去想,她們舞蹈的每一步,她們媚笑的每一個閃光,都夾雜著心中的淚水。
也許,我該幫她們,她們是那麼好的人兒。她們跟後宮的嬪妃相比,並不差到那裏,差的隻是手段,隻是家裏的權勢不夠皇家的利用。
我看著她們不停的舞動著,卻發現綠紗的笑眸如玉的落在一個地方。我順著那軟軟的眸子,落點卻是在白大哥那裏。
此時的白大哥,正坐在我身旁靠後的一個特別設立的宴桌上。那裏是君逸特意為他而立的,離我很近,卻也比較不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