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紀事
第六章石駝子
湖南省衡陽市祁東縣會塘鄉年塘村有座煤礦叫“七一煤礦”。七一煤礦產無煙煤，初建於大躍進大煉鋼年代，雖說是國營煤礦，但幾十年來沒什麼大變化，生產設備落後，安全隱患多，事故頻發。在國家實行“節能減排”政策那年終於停了產，全礦上百號職工都下崗解散。
七一煤礦很出名，可七一煤礦的那個石駝子更出名！石駝子的出名不僅是他的長相極為怪異更甚的是他有個特別漂亮的媳婦。
石駝子是七一煤礦的一個老煤礦工人，十八歲就是礦工了，井下作業，常年低腰挖煤把腰背都累彎了，從側麵看就像個問號，尤其是戴上有礦燈的安全帽，所以人稱他“石駝子”。石駝子則不這樣認為，常自詡自己是骨骼奇異世上少有的烏龜龍蝦背，珍貴著呢。石駝子是祁東縣石亭子人，據說祖上從廣西桂平遷過來的。他常吹噓自己有個先輩叫石達開。至於是不是真的，沒人去調查，人們聽多了也不以為然，取笑他說：“你幹脆說石光榮（出自《激情燃燒的歲月》）是你兄弟得了！”
“這哪跟哪，話不能亂說呢！亂說會閃舌頭呢！”石駝子認真地說。
先前的石駝子沒有親人和媳婦，他是個老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每次他看見婦女不管漂亮與否也不管年紀大小都盯著人家看上半天，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進而心裏發毛！有些刁蠻的婦女就唾罵道：“石駝子，沒見過女人啊？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你娘生產你時怎不多回頭看看！？瞧瞧你自己老娘的那個肉窟窿眼，怎的生出你這樣的怪物？”石駝子一點也不在意，知道自己理虧，他隻是嘿嘿地傻笑。
煤礦山下東邊有個村子叫東山村，也屬會塘鄉管轄，因上班便利，很多的礦工就在東山村住宿。這些礦工都是男人，成天除了挖煤就是抽煙、打牌、聊女人，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內容。但他們還算守規矩，村民的雞鴨鵝數目從沒少過，隻是女人家的內?衣褲和月?經帶什麼的偶爾有丟失的，估計被礦工們拿去當手絹搽鼻涕用了。
東山村的黃桂花是一個美麗迷人的少婦，更詳細點應該說是個誘人（這裏的人，專指成年男性）的熟?婦，烏黑的頭發，適中的個子，關鍵是她一身都是白肉，白花花的，腰臀圓潤超級飽滿，走路時，兩個碩大的奶?子如重磅炸?彈掛在胸前不停地晃蕩顫動著，動感十足，如同兩隻被捉住卻又不停掙紮的小豬崽，讓人不禁感歎世上竟然有這麼好的一對大?奶?子，在她身邊用鼻子輕輕吸點氣，就會發現她渾身上下散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甜甜的乳香味，如同八月的桂花那種淡淡香甜味兒。怪不得她名叫黃桂花！自古道紅顏皆薄命，黃桂花也不例外，三年前她丈夫得傷寒不幸早逝，使她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並且還帶著一個五歲的兒子小海。孤兒寡母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呢？
尤其是東山村的村長汪三夠（外號汪三狗，汪汪叫的三狗仔），隔三叉五來糾纏她，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汪三夠是個十足的地痞**，家裏原本有兄弟三個，他是老三。他爹娘生他那年家裏窮得吃糠咽菜，養不起那麼多孩子，他爹說：“孩子他娘啊，求你了，咱老汪家養不起了，不能再生了，生三個孩子就夠了！”她娘說：“還不是你這晚上不安分睡覺，非要折騰！是啊，孩子生夠了！”所以給他取名叫汪三夠，小名叫三狗仔。此兄弟三人夜裏偷國家的煤，運出去賣了發財（行話叫賣私煤）。後被發現抓住了判刑。大哥二哥把罪名全攬了，留下這個三狗仔一來照顧老人二來好為老汪家延續香火。後來，這個三狗仔交接狐朋狗友，投資采石場，承包修公路，發了點小財，竟然人模狗樣當上了東山村的一村之長。他自以為當上了村長就成了東山村的土皇帝了，可這個寡婦黃桂花就是不買他的賬，堅守著最後一條小內?褲，好幾次都讓這個三狗仔不得手，敗興而歸。
這天晚上，石駝子下了晚班，回到東山村時已是夜裏十點多鍾了。路過村邊黃桂花家的院子時，他都覺得自己有一種特別的不可名狀的興奮。每次石駝子都要盯著人家黃桂花看上半天，看正麵看側麵看後麵，沒看見黃桂花就算人家晾曬在院子裏竹篙上的女人衣服他也要兩眼直勾勾地看。石駝子他知道，對於美貌的黃桂花他就是一隻癩蛤蟆，黃桂花啊在石駝子心裏就是從天上下凡來的七仙女，能偷偷的看上一眼那就是他最大的滿足和享受了，一天的勞作的疲憊感突然全消散了。突然他聽到屋裏有人扭打的聲音。石駝子好生奇怪，心想黃桂花是一個寡婦，她這是在和誰扭打呢？人們常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石駝子本想立即走開，但他確實好奇也生性善良，怕黃桂花遇到什麼壞人吃大虧，於是就走進院子把耳朵貼到大門邊探聽虛實。
這時隻聽村長汪三夠說：“桂花，依了我，保證讓你今後吃香的喝辣的。”
黃桂花說：“三狗仔，我不能和你做這事，我還要嫁人呢。這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沒完沒了，所以不能開這個張！”
村長三狗仔說：“嫁個什麼鳥人，嘿嘿，有我照顧你就行了。每年給你三萬五萬的，比嫁個什麼死鬼男人不強百倍？”說著又要動手。
“誰稀罕你的錢！”
“不稀罕錢更好，我保證把你上下兩張嘴喂得飽飽的！”
不管怎麼保證，黃桂花都堅持八年抗日，就這樣相持著。
“三狗仔，你再這樣我就死給你看！”黃桂花厲聲道。
“別介，這麼美豔的女卡（女人），你死了多可惜啊！你別跟個劉胡蘭似的好不好，不就是一起睡睡覺玩玩耍耍嘛！你又沒缺胳膊少腿的……況且，拔了蘿卜不是還有窟窿眼嗎？一起玩玩，你不也會很舒服嗎，別以為自己吃了多大虧似的……男人都死了三年多了，你就不想那事？不就是一起睡睡覺玩玩耍耍嘛！不至於讓你這般要死要活的，如果你覺得自己吃了虧，要不，我汪三狗就當回大公狗，像公狗舔母狗一樣，先幫你舔?蚌?肉，舒服死你……”汪三夠還是堅持著。
“天殺的三狗仔，你真是條狗啊，你不是人！畜?生——滾開！救命啊——”黃桂花哭喊。
“靠！把自己裹得跟個大粽子似的，褲腰帶係三四根，還都是死結……”
石駝子再也聽不下去，就咚咚敲門。黃桂花連忙把門打開，一邊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一邊慌忙請石駝子進屋。汪三夠一見是石駝子，就板著臉咳嗽一聲，說：“半夜三更的敲寡婦的門，你有什麼事啊？”豈不知自己半夜三更還在寡婦家呢！
“你半夜三更在人家家裏有什麼事？”石駝子反問。石駝子是礦工不歸汪三狗管轄，而且石駝子是工人身份汪三狗再怎麼能耐也是個土農民，所以石駝子不怕他。
“我是村長，她桂花嫂子是我的村民，我當然要關心她照顧她囉，是吧，桂花嫂？”汪三夠厚顏無恥地對桂花說道。
石駝子撒著謊對黃桂花說：“桂花妹子，你上午托我辦的事沒有辦好，我明天再去給你辦。”
黃桂花領悟過來，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說說：“駝子大哥，不著急，你剛下班，累壞了吧？在我家坐著先歇會兒，我給你倒杯茶去，托你的事你明天再辦吧。”
汪三夠見石駝子攪了他的好事，有坐在黃桂花家不走的趨勢，於是他把手一摔，氣呼呼地走了，消失在黑夜裏。
石駝子見他走遠了就對黃桂花說：“桂花妹子，我剛下班，累了也困了，要回宿舍睡覺了，我走了，你自個注意安全啊！以後你家裏要養條大狼狗，咬掉了他那三兩騷?肉他也就安生了。”他一邊走一邊不時地回頭看黃桂花。燈光下的黃桂花更有一番風韻，石駝子後腳剛邁出門，黃桂花哐——的一聲把門趕緊關上。是啊，這麼好的一個女人，隻要是個男人誰不動心？
黃桂花家還來不及養大狼狗，第二天，村長汪三夠就讓媒婆張四姐出麵，把黃桂花介紹給石駝子做媳婦。他知道石駝子很醜，醜得沒法形容，就想出這個辦法來報複不識趣的黃桂花，就像把潘金蓮許給武大郎一樣，他要讓一束桂花插在牛糞上！石駝子快四十歲了，在七一煤礦挖了半輩子煤，挖出的煤少說也有一火車，可至今還是光棍一條。好在石駝子是孤身一人，沒有兄弟姐妹，雖然長得是醜了點，但他是國家煤礦工人，隻要肯吃苦，每月也有千把塊錢的工資收入，單從經濟收入來講比起種地的黃桂花那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媒婆張四姐開始覺得這事有點難度，本想憑三寸不爛之舌劃傷三五天時間說動黃桂花，沒想到黃桂花咬咬牙，立馬就同意了，說定了一個月後辦喜酒結婚。黃桂花在卑鄙無賴的三狗仔計算下被逼無奈決定要嫁給石駝子了，心裏總覺得不是個滋味。可為了能擺脫汪三狗的無理糾纏，還有把自己兒子小海養大成人，也隻好委屈自己了。
一天下午，黃桂花在院子裏擱一個大木盆，燒了一擔熱水給小海洗澡，邊洗邊問小海說：“小海，媽給你再找個爹，你願意嗎？”
小海疑惑地看著黃桂花問：“他能給我買大白兔奶糖嗎？”
“能！”黃桂花咬牙說。
“那就願意！”小海高興地說著，又低頭玩水去了。
“他是石駝子！”黃桂花補充道。
“隻要能給我買大白兔奶糖，誰做我爹都行！”小海堅持著。
孩子太小了，小jījī如同荸薺芽，他哪能懂大人的心事？
黃桂花穿著白色的褲子，蹲在大木盆邊用心地給兒子小海洗澡，白色的褲子包裹著她的兩瓣肥臀，勾勒出如同黃土高原溝壑般深深的臀gōu，顯得那樣渾厚而誇張，溝的深處是個泉眼和一小塊肥沃的良田，真是種什麼就有什麼，她真是一個十足的好女人啊！一隻蚊子飛停在她右邊的臀上，片刻，黃桂花伸出右手，啪——的一聲脆響，臀波蕩漾，吸血的蚊子被拍死了，竟然把白色的褲子拍成了小日本鬼子的膏?藥旗。黃桂花真希望那隻死蚊子就是汪三狗，狠狠罵道：“該死的三狗仔，缺德！拍死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