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身體驟然變差了。
這是為何?
魏洛白的眸色深深,吩咐魏北淩去尋些人參靈芝來,或許能起一些作用。
“照顧好她。”魏北淩立刻去尋。
外頭的風雪越來越大,魏洛白起身關上窗戶,再次看向床榻上嬌弱的少女時,心頭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恰好這時傅如枝緩緩睜開眼,如隔著一層霧氣與他對視。
魏洛白輕聲歎息,走到床榻邊蹲下來,為她別開臉頰的碎發,低聲問:“師父,您是會改命麼?”
傅如枝微微一驚。
“你改了我們的命,會因此折壽是嗎?”魏洛白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她為何常問生辰八字,又為何在接近某人後,那人便平步青雲富貴顯達。
自己最後卻落得一個吐血羸弱的下場。
傅如枝沒有回答。
他猜得很接近真相了,雖過程不同,但結果相同。
魏洛白也從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微微俯下身,將臉頰放在她垂在兩側的手背上,喃喃自語:“師父,謝謝你,以後就由我們來保護你吧。”
魏北淩很快尋來了補藥,熬湯喂傅如枝喝下。
那一年冬天於她而言十分難熬,明明燒著炭盆,裹著棉被,還覺得四肢冰寒,如有萬根冰錐在紮。
諸葛硯帶著蕭無淵來看望過她,也為她診治過,卻診不出她的病症。
蕭無淵發動整個魔教的力量去做稀世珍寶,哪怕能為她多續一日壽命,也不惜奔赴千裏。
謝青禹也是重金懸賞,請盡名醫,幾乎踏破傅府門檻。
這一年京都的雪下得格外大,厚厚的白似乎要掩蓋一切生機,全都被人極力掃去。
與傅如枝一同病倒的還有魏政。
冬去春來,傅如枝的身子日漸康複,魏政卻駕鶴西去。
魏政臨去前寫下一道密詔,冊封魏北淩為皇太子,於他身死後繼位為帝。
魏北淩將登基事宜拖了又拖,終於拖到了傅如枝康複。
這一天。
傅如枝與曲辭安一同站在百官之首,目睹魏北淩登基稱帝,天命所歸。
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封傅如枝為攝政王。
此事震驚天下,朝野上下卻無人敢有異議。
傅如枝乘坐奢華的轎輦出行時,曲憐容想要見她,被侍衛推倒在地。
曲憐容怨恨地仰望著高高的轎輦:“傅如枝!即便你權勢煊赫又如何?你不孝父母,後世子孫會把你罵得狗血淋頭!”
聞言。
傅如枝漫不經心地側眸,瞥了下方一眼,悠悠道:“您猜史書的第一頁是我的功績,還是我的不孝?”
她一點也不想遮掩,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就算是生身母親,也絕不能越雷池半步。
曲憐容睜著眼睛被侍衛拖走,永遠消失在傅如枝的視線之內。
傅如枝出行的目的地是皇宮藏書樓。
她命令史官修改史書,將姬凜的一切惡名從紙上抹去,更改為忠誠護國的一代名將。
史官們自然不肯,卻又不得不屈服於威勢之下,誠惶誠恐地提起筆。
千年之後。
大靖唯一一位女官,位極人臣,官至一品攝政王,權勢煊赫,有雷霆手腕,功在千秋,卻又狠毒不孝,英年早逝,褒貶不一的傅如枝,仍是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