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三聲呼喚,三聲,響徹天地。
然後,烈焰十二騎在他的帶領之下,奇跡般的,衝破阻擋,衝進城門。
最後,臨進城前,那個身影,留下了,回眸一笑。
沒錯,雖然,看不到他麵具下的臉,可是,那雙眼睛,的確是,在笑。
“讓他去吧,有他在,孩子會救回的!”
宇文成都的聲音,瞬間平靜,滄桑,似乎,從南宮瑾的回眸一笑中,看出了什麼。
我轉頭,不解,突然間,失望的看著他:“可是,那是你的孩子!”
“正因為,他是我的孩子,而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不能,我不能丟下你,不能還沒有相認便丟下他,獨闖敵營,這樣,我會失去太多機會,他甚至會來不及叫我一聲爹!”他的聲音驀然提高,似乎,因我的不理解而變得憤怒:“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隻是害怕,會失去你們!”
“夠了,別說了!我懂,我全都懂。”
緩緩,無力,回到他身邊,突然,狠狠的,用力,緊緊抱著他。
與他一同,眺望,城門的方向。
那裏,城門已關,塵土飛揚,會有一場奇跡出現嗎,我的博兒,會從那裏被他們帶出來,然後,依偎進我懷裏,一聲聲喚我娘嗎。
等待著,等待……
明知是無望的等待,心,痛得快要死去,明知,烈焰十二騎,再烈,也隻是人。
他們,恐怕,出不來,再也出不來了。
卻,就在這時——
吱!!!!
仿佛是一個奇跡中的奇跡!
城門——
竟然——
緩緩開了!!!
然後,我看到,烈馬風塵仆仆而出,銀色的身影,閃電般,震驚了我的雙眼,更令我,震驚的,是那馬背上,最前方,趴著的小小身影。
遠遠望去,卻是,天大的希望。
那是博兒,宇文博,我的孩子。
“娘,娘親,叔叔壞,不讓我見娘……”
遠遠的,下了馬,他張開手臂向我撲來……卻不料,塵土飛揚,絆了他的腳。
小小人兒狠狠的,摔到地麵。
“孩子,小心!”心,顫了顫。
以為他會哭泣,卻不料,連半點猶豫都沒有,便緊接著從地麵爬起,繼續向前而來,終於,越來越近,撲到了我麵前:“娘,博兒不哭,娘親不喜歡愛哭的孩子,所以博兒不哭!”
小小的手臂,張開,想要向我抱來。
卻,又,突然猶豫,停在原處。
亮晶晶的雙眼,薄霧迷離:“可是,娘,剛才在城樓上,他們打我,好痛,我哭了,娘說過,不喜歡愛哭的孩子,我現在還可以抱你嗎?”
“博兒,我的博兒,娘不怪你,娘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對你了!”
蹲下身,張開雙臂,緊緊的將他摟入懷中。
緊緊的,緊緊,仿佛,此生再也摟不夠一樣。
任淚水,一滴一滴滑落在孩子的肩頭,然後,無邊無際的悔恨……為什麼,為什麼過去要那樣的對他,為什麼不願看到他,不願麵對他,為什麼要讓他小小的年紀受這麼多折磨。
“都是娘不好,全都怪娘,是娘對不起你!”
是我,對不起他,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宇文成都,對不起,身邊所有的人。
淚眼朦朧中,突然發現,麵前,那進去的十二道身影,隻剩下十一。
驀然震住:“不是有十二個嗎?”
難道——
果然,再去看,那些人中,沒有了南宮瑾!
“南宮瑾呢?他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