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你夠了沒有?”高月看著高高居於王座之上,整張臉被十二琉冠上的白玉珠遮住,看不見表情的青年,“我們現在可以談一談嗎?”
“孤不愛殺俘,所以隻要你們交出項賊,其餘人等,孤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青年停下彈箏的動作,帝冕的十二琉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著,遮住了他的容顏,但卻遮不住他嗜血的殺意,“還有,孤最後再說一次,請尊稱孤為‘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你需不需要我稱你為‘陛下’?‘四世陛下’?”高月一臉怒意的看著端坐於王座上,顯得很漫不經心的青年,那雙曾經被青年讚為“天下最好看”的眼睛裏,盡是絕望哀傷的水光。
“‘陛下’?孤曾經說過,一日不誅項賊,一日不會登基,所以你還不能這麼稱呼孤。不過……快了,孤估摸著,項賊撐不過兩天。等活捉了項賊,在先皇陵前、鹹陽百姓之前,活剮了他,孤應該就可以登基了。”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比出兩根手指頭,在高月麵前晃了晃。
“父皇?四世?荊天明,你認賊作父的速度到是挺快啊!”高月“嗆”的一聲,拔出手中的長劍,劍聲雪亮刺向青年。
青年不閃不躲,隻是在劍來之時,如閃電般的伸出手,左手迅速抓住劍身,右手在高月的手腕上一彈,手指內力微吐,逼得高月不得不鬆開手中的劍。
接著,青年右手抓住劍柄,左手鬆開,同時讓劍身倒轉,劍尖已然架在高月白皙的脖子上,劍氣劃破皮膚,一滴血珠順著劍身滑了下來。
轉瞬之間,雙方攻防已然易位。
“殺了我呀!反正……蓋大叔、蓉姐姐、班大師、徐夫子、盜蹠都已經被你殺了!現在你又要殺少羽和小虞!來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就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世,也就沒有知道你姓荊,而不姓嬴的事了!”高月近乎瘋狂的大叫著。
“哈哈哈哈!”青年放聲大笑起來,身體因為大笑而劇烈抖動著,而冠上的白玉珠隨著他的動作,而亂顫起來,“昔日世人皆傳孤的父皇非嬴氏血脈,而是呂不韋之子,可父皇一樣憑著一統六國之功,成為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秦始皇。現在孤有一平諸逆、複興秦室的功業在手,又何須在乎他人的口舌。區區身世謠言,終究也隻是謠言而已,豈能打倒我?更何況了……”青年忽然神情一變,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全身殺氣外放,緊緊鎖定在高月身上,但他說話的聲音,卻是異常平靜,“嬴氏宗室除孤之外,再無他人。月兒你忘記了嗎?”
青年看著高月,在她美麗而絕望的眼睛中,青年看見了一個冷峻冷酷到極致的青年人。
果然,那樣冰冷擅長於算計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個天真懵懂的少年,果然隻是命運造就出來的純傻逼。
孤早就說過,這天下,隻能是我大秦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