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瑜眉目舒展,腳步匆匆,沒等來斥責的霍爭美滋滋地跟上,“好嘞殿下。”

就現在,殷瑜什麼都不想想了。

不管那破藥丸有用沒用,先給衛如琢吃了就是。

還有一年時間,大不了過些日子,他跟衛如琢借些人殺到南疆,逼他那個好舅舅給他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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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首輔整整四日沒上早朝,連內閣衙門也沒去,身上的傷總算好的差不多了。

不過這些日子裏,兩人相處時間卻不多。

第一日,衛如琢在床上養傷,殷瑜去宮中探望六皇子。

第二日,衛如琢在床上養傷,殷瑜被霍隼逮個正著,弄回將軍府教育許久。

第三日,衛如琢在床上養傷,殷瑜被昭德帝催婚不成派遣了新差事。

第四日,衛如琢傷好得差不多了,殷瑜已經在禮部忙得腳不著地。

第五日……

身為新上任的禮部侍郎,殷瑜一開始其實是錯愕的,他以為昭德帝在得知真相後,不會讓他接觸朝廷的事,卻沒想到他領了衛如琢曾經的差事。

朝野眾人一開始議論紛紛,想是否當初太後消息有誤,但後來想想,又在心底肯定了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

禮部侍郎雖是三品官員,可殷朝沒有哪一個親王會在禮部起步。

說是清貴,實則又忙又沒有油水!

首輔大人傷愈第一日,就到六部衙門來巡視下官,堪稱盡職盡責。

戶部,工部的大人顫顫巍巍等了許久,衛如琢一拐彎去了禮部。

才進了禮部衙門大門,衛如琢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少年穿著衛如琢穿過同製式的朱紅官袍,烏黑帽簷壓在眉上,如玉麵容好似一座精心雕刻的玉像,貝齒咬著湖筆,皺著鼻子一臉認真。

掩住眼裏似怨似嗔的情緒,衛如琢端出一副正直無私的模樣,抬步邁了進去。

“剛平安送走南疆使臣,殷大人甫一上任就有了這般功績,可需我稟明聖聽,為你邀功?”

不疾不徐的清潤聲音落入耳中,殷瑜一個激靈,一滴濃重的墨落在了折子上。

“你是想嚇死我嘛?”

他有些悚然,不管不顧地用袖子去沾墨水,徒勞無功,那道折子已經汙地看不見原本官文了。

漂亮臉蛋瞬時耷拉下來,殷瑜磨了磨後槽牙,白了衛如琢好大一眼,咬牙切齒道:“都賴你,現在折子都汙了,我還怎麼遞送上去?”

才新官上任,殷瑜對衙門裏每件事堪稱風聲鶴唳,恨不得將禮部下官的折子一同拿來整理。

他急於回報昭德帝,一大早小心謹慎,可錯還是出了。

出在了衛如琢身上!

門外有三兩人翹著頭走過,殷瑜凶巴巴的聲音清亮,落入那些小官員的耳中,讓他們無比好奇,紛紛豎耳傾聽。

殷瑜臭著臉,小了些聲音,伸出沾著墨漬的手,“你賠我。”

衛如琢墨眸微閃,轉身關上了門,步至桌前,慢條斯理拎起來那個被墨水沾汙的折子,讀出上書的人。

“衛斐書?”

“殿下倒是選得巧,別的折子要賠怕是煩擾旁人,這道折子臣還賠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