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娃三人上了桑塔納之後,吳會計便開著車向城外開去。這是平安和林子第一次坐小汽車,所以興奮地四處觀望,喜悅與興奮之情無以言表,甚至興奮地將頭伸出窗外。
桑塔納很快就出了城,在郊外的山路上飛馳著。
“小夥子們,從哪兒來的?”
“我們從東林縣來,準備在你們這兒淘點金。”
“對了,你叫啥名兒?”
“我叫張喜娃,你就叫我喜娃吧!以後我們哥仨還托您照顧呢!”
“好說好說,出門在外都是朋友嘛!看你們都挺年輕的,之前在煤礦幹過嗎?有沒有下井去過?”
林子和平安頭像撥浪鼓一樣快速地晃動著,一臉的茫然。
“咱這是去煤礦?”喜娃突然臉色鐵青,吃驚地望著吳會計。
“啊?你們三個居然不知道要幹啥工作,怎麼就來了?侯三這家夥也太不負責任了吧!要不然我把你們送回去吧?”
“那我們商量下吧!”
吳會計將車停在路邊,然後自顧自地抽著煙,喜娃三個則在後座商量著。
“平安、林子,要不然咱回去吧?煤礦不安全,如果出了啥事兒,之後我還有什麼臉麵回村裏啊?”
“喜子哥,要不然咱先去幹上三個月,身上有點錢咱再去找個好的工作吧?”林子初生牛犢不怕虎,決定去試試。
“對啊,今天那個人向我們要了那麼多錢,現在身上應該也沒啥錢了吧?現在回村,太沒麵子了。”平安也補充道。
喜娃掏出所有錢來,數了數也不是很充裕了,最多隻能買三張回東林縣的火車票。
這真是一個很難的決定,喜娃緊鎖眉頭,思忖了三分鍾,然後使勁兒搓了搓臉。
“吳會計,走吧!”
“回縣城?”吳會計試探地問。
“去礦上吧!”
“咋了,想通了?想通了就不要後悔哦?現在你要回去,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之前,有人知道我是礦上的,車都快到了,突然就後悔了,後來我調轉車頭把他送回去了。你們還是想清楚哦!”
吳會計扭過頭來,親切地問道。此時,他看起來不像是招工的,反而更像是一位慈祥的父親。
喜娃低著頭又想了兩分鍾,平靜地說:“我們決定去了。”
吳會計點了點頭,繼續開車上路。一路上車裏很安靜,沒人說話,都沉默著。
窗外的風呼呼地吹著,讓大家的心情異常沉重,有一股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悲壯氣勢。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院子裏。院子的南邊是堆積如山的煤炭,北邊則是一排排平板房,牆壁被一層煤灰覆蓋著,依稀間可以看出點點磚紅,地上也是黑黑的一層,連空氣中彌漫的也是煤炭的味道,感覺整個院子似乎都被煤炭所包圍。
“小夥子們,跟我來!”
吳會計領著三人來到北邊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坐著一個腆著大肚子的男人,這個男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脖子上戴著一條小指粗的黃金項鏈,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吐著煙圈。
吳會計快步走到中年男人身邊,“老板,這是侯三給找的人,車上我也問了,還可以。你看是不是可以給他們安排宿舍了?”
“行,去吧!”老板眼皮也不抬,晃了一下手腕,示意大家出去。
吳會計帶著喜娃三個辦完了相關手續,然後又領取了日常用品,帶他們回到宿舍。
已是下午了,礦工們都已經洗漱完畢,在宿舍內休息了。
“小李,你去睡那個小床吧?這個床比較大,他們三個是一起的,就把床騰出來讓他們睡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