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醫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來，拿起盛著湯藥的碗放在鼻尖嗅了嗅，臉色微微有變化。
“皇上，這裏麵有兩樣東西相克而生，是不是不小心放錯了？”
皇上立馬挺直脊背，耐人尋味地看向一旁的王素素，“是嗎？是不是天花粉和烏頭？”
他記住了剛才王青青說的兩味藥，又複述了一遍 ，仔細觀察著楊太醫的反應，當看到他略顯震驚的目光時，心已經涼了半截。
“皇上說的不錯！正是這兩味藥材！”
王素素嚇得一身冷汗，裙擺之下的腿都在微微顫抖，但還是緊抿著唇開口，“那或許是臣妾這次因為太過緊張放多了，平日裏都是小心用量的，絕對不會過多。”
楊太醫的話打破了她接下來為自己的辯解，“這兩味藥材，無論是少放還是多放都會相克，吃多了不利於腎髒，皇上近日以來可是頻繁咳嗽，夜裏經常睡不安穩？”
他畢竟是元老級的太醫，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
皇上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
最近幾個月起夜的次數和前幾個月相比已經多出來太多，即使他不往這個方麵想，答案也近在眼前了。
“你竟然敢害我？”
他猝不及防捏住王素素的下巴，用了十足的力氣。
王素素感覺自己的下巴幾乎要裂開，用力掙脫他的手，卻不敢太大動作，隻能低聲哀求，“皇上饒命……”
她聲音如同蚊蠅，小到隻有近在身邊的皇上能夠聽見。
皇上也想就這樣把她掐死算了，可是一想到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心就不知不覺軟下來。
好歹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雖然是降生在一個如此可惡的女人肚中，可血肉親情不是那麼容易拋卻的，更何況皇宮之中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喜事，剛發現她有孕時，闔宮上下慶祝了三天三夜，如今若是孩子出了什麼事，之前的慶祝於他而言就像是嘲諷一般。
他突然放手，王素素摔在椅子上大聲喘息著，卻不敢貿然開口，生怕又惹得麵前的男人厭煩。
“朕給了你如此位分，甚至不惜與前朝的大臣做抗爭也要讓你這個貴妃職位做的安穩，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
聽著他冰冷的語氣，王素素突然慌了。
自己好不容易爬上來的這個位置，難道就這樣輕飄飄失去了嗎？
絕不！
“皇上息怒啊，一定是奸人害臣妾！臣妾從來沒有做過危害皇上的事情，請皇上明察！”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皇上不由得想起第一日見她時，也是這樣一張嬌媚無雙的臉，就那樣跪在地上說著要伺候他一輩子的話。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動容。
“貴妃，你還有什麼好為自己辯解的嗎？”
“可能……可能是臣妾真的一時慌張，放錯了藥材！也有可能是奸人陷害！皇上別忘了，第一次江太醫檢查的時候，那碗安神湯中尚且無毒，而到了楊太醫的時候有說有毒，中間接觸過那碗湯藥的，也就隻有王青青了！”